等沈芝仙的船隊出發,這一行人來不及返回京城,就在大沽口歇了一夜。大沽口有駐守的軍營,但軍中並不適合居住,他們就選了軍營附近一座極大的寺廟,清理一番住了下來。
如果是向嶸諸人,是能夠連夜返回京城的。但有阮玉珠在,向嶸跟劉豚和周湘商量了一番,大家決定還是住上一宿。
阮玉珠旅途勞乏,再加上跟舅舅離別難免傷懷,因此還是得歇息歇息,免得累出病來。
不得不說,向嶸雖然年紀尚小,但在疼自己的娘子的問題上卻是無師自通。
“九殿下不回去行嗎?”阮玉珠就擔心容氏。
“無妨。”劉豚說容氏身邊有可靠的人照料,而且他出門前容氏就和他說了,要他不用晝夜兼程。
“容姐姐疼小九的很。”周湘笑著說。
眾人都是會意地笑。
大沽口並沒有什麼出名的景致,不過這寺中的桃花杏花倒是開的還好。天色未晚,阮玉珠就在林中坐了,閑看風景。
因為軍營中有相熟的世家子弟來探望,所以向嶸他們往前麵去了。
阮玉珠坐在椅子中,片刻工夫,竟有些昏昏欲睡。杜鵑先聽到了腳步聲。
“什麼人?”杜鵑叫了一聲。
阮玉珠驚醒,抬眼看去。她的眼神很好,就看見不遠處一顆桃樹後似乎躲著一個身影。
這寺中是清過場的,按理來說不應該有閑雜人等。但那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樣子,也不像是他們幾家帶來服侍的人。
阮玉珠心中就是一動。
這裏畢竟不同於京城。在京城不會發生的事,在這裏卻說不定。難道,是有人心急成這樣,沈芝仙才剛剛走,他們就要動手了?而且還是用這樣直接的手段?
他們不是已經安好了暗棋,可以兵不血刃地對付她,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或許並不是多此一舉,那招暗棋雖然精妙,但畢竟是需要時間,而且還需要別的輔助才能成事。或許對方等不及了。
阮玉珠心中驚疑不定,她想站起身來,卻突然覺得頭重腳輕。
難道是飲食中中了招?
不會啊。她出門的飲食都很小心,隻讓李嬤嬤和身邊幾個丫頭經手。可如果不是飲食出了問題,她身子自來不會如此。
為了不讓人看出來,阮玉珠就坐在那裏沒有動。
“去前麵叫人。”阮玉珠低低的聲音吩咐。早有機靈的小丫頭往前麵跑去了。
“什麼人,藏頭露尾的,不敢出來說話嗎?”阮玉珠定定地坐在那裏,向林中發話道。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而沉穩。
隻聽她的聲音,看她如今端坐的架勢,沒人知道她心裏也在害怕。
阮玉珠的鎮定很好的安撫了身邊的人。
桃樹後的人影似乎動了動,好像下一刻就要走出來了似的。
這個時候,就有紛亂的腳步聲傳來。阮玉珠聽到靴子響,就知道是救援的人到了。
救援的人來的倒是快。
“玉珠表姐,怎麼了?”來人不多,卻是周湘帶著兩三個隨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