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敢。”褚錦繡隻說不敢，然後也不敢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父親是最明智的人。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父親總要早些打算。 如果父親一味避嫌，隻怕於人於己都沒有益處。”
褚喬怒極反笑：“我當你今天來做什麼，這是給你那玉翠還有她那位殿下做說客來了。 你趁早死了這個心吧。”
到了這個時候，褚錦繡也鎮定了下來，反正她早就豁出去了。
“請父親好好想想。就是父親再避嫌，外麵的人，隻怕包括聖上也將父親歸做了四皇子黨。 父親暗中助著四皇子，以後自然富貴榮華不可限量。 如果父親不這樣做， 將來無論是哪位皇子登基，父親裏外不是人，到時候才真是帶累了全家！”
“你這孽子，還敢這樣說。天家的大事，豈是我們能隨意議論的。 你再敢提一個字，我就要了你的命。 廢話不要再說，你快些走吧！”褚喬就向外麵喊人， 要將褚錦繡攆走。
褚錦繡能說的話都已經說了， 她也不好等褚家的下人真來攆她。她就跪在地上又給褚喬和褚家老太太磕了頭，這才起身走了。
看褚錦繡走了，褚喬就不說話了，隻是皺著眉沉默地坐在那裏。褚家老太太還要勸褚喬兩句：“那畢竟是咱們的女兒，老太爺一定要這樣嗎……”
“全都是你縱壞了她！”褚喬就沒好氣，“當年的事，你還想再經曆一次嗎？”
褚家老太太就不敢說話了。
“以後她再來，不要讓她進門。 你也不要讓人去看她。”褚喬吩咐褚家老太太，然後又說道，“你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褚家老太太看了褚喬一眼，就自己往後麵去了。
褚喬坐在那裏閉目養神，心中卻沒有片刻的安閑。
褚錦繡的話讓他很生氣，但他也知道，褚錦繡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不管他怎樣，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境地，不是他想撇清就撇清的。
他已經被迫上了四皇子的船，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不管他以後怎麼做，除非他真能做到絕情絕義，否則在別人眼中就是這樣的。
隆帝留下他也並非是信任他，而是要將他放在身邊監查。
雖然他依舊身居高位，未來的每一步卻都將如履薄冰，一著不慎，就會招來殺身之禍。這麼想著，褚喬不由得越來越焦躁。他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屋中踱步。
當年的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每次回想起來都仿佛是發生在昨天一般的鮮明。他絕對不想再經曆一次那樣的事。可他要怎麼做才能夠避免悲劇重演？
當年他是被冤枉的， 那麼這次他是不是可以不再被冤枉？
何去何從，他真的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褚喬在屋子裏一待就是半晌，茶也不叫，飯也不吃。褚家老太太擔心褚喬出事，過來看褚喬。
“老太爺，飯已經準備得了。 不管怎樣， 飯總是要吃的，餓壞了身子不是好玩的。再有，老太爺這樣，家裏上下都不安心。”
褚家大太太和褚家二太太現在都提心吊膽的。他們知道褚喬已經禁止褚錦繡再和家裏來往，但隻是這樣就夠了嗎？
當然不夠。
“飯先不急。 罷了，你讓人擺飯吧。叫素馨過來和我們一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