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幹冷異常,然而在這暖閣中不僅溫暖如春,而且還有濕潤潤的感覺。如果不是沈芝仙解說,大家都隻覺得暖閣內十分舒適,卻不會想到這裏。
身在暖閣中, 阮玉珠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在南方的日子。而陸夫人已經點頭說好。她最近這些年在南方待慣了,回到京城過冬,寒冷於她還沒什麼,卻確實感覺到幹燥了。
“親家好心思。”陸夫人就讚沈芝仙。
沈芝仙則說自己不敢居功:“這還是我們姑爺幫著想出來的主意。”
阮玉珠就看向向嶸。不過還不等向嶸說什麼,劉豚和周湘卻都爭著打趣起向嶸來,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向嶸從來不在這些事情上用心,因為是阮玉珠的莊子,向嶸是為了討好阮玉珠才會這麼用心思。
向嶸也不反駁,隻神色淡淡地抿了一口酒。這讓劉豚和周湘心裏越發的不忿起來,覺得向嶸這樣分明就是承認了,而且還頗以此為榮。
“知人知麵不知心!”劉豚就說。
周湘則說:“應該是真人不露相才對。”
“嗯,還真是這麼回事。”劉豚想了想,也覺得周湘說的更為貼切些。如果不是遇到了阮玉珠,他們這些做兄弟的還真不知道向嶸有這麼一麵。
陸夫人在旁邊瞧著,不由得就笑了起來。
他們就在暖閣裏麵喝酒說話,酒到半酣,竟自然而然地說到了劉朋和阮玉翠的事情。 劉朋雖然是夜間悄無聲息地接了阮玉翠進府,但這件事瞞的了別人,卻瞞不了在場的幾個人。
“……隻是一個侍妾,還說的是為了阮玉翠的名節,我父皇知道了也不能說什麼。且看著以後了,抬舉她不抬舉她,還不都是在我四皇兄的一念之間。”劉豚這般說。
抬舉不抬舉阮玉翠,還得看褚喬,甚至還得看阮玉珠和向嶸這邊的態度了。
“我四皇兄總是算無遺策的。”劉豚又說。
“我父親今天回去說,早朝的時候褚少儒就上了告老的折子。”周湘說。
阮玉珠又看向向嶸。
向嶸點頭, 表示周湘說的確有其事。他今天就一心和阮玉珠來溫泉莊子,所以還沒將這件事告訴阮玉珠。 反正這件事本就在他們的預料之內。
“那聖上是怎麼意思,許那褚少儒告老嗎?”沈芝仙忙問。
“聖上將折子留下了,什麼都沒說。”向嶸告訴沈芝仙,同時也是告訴阮玉珠。
“這褚少儒是真的要告老還鄉,還是故作姿態?”劉豚問向眾人。
“他經過十幾年前那樁事, 現在急流勇退不失為明智之舉。”陸夫人就說。
“且看父皇怎麼處置吧。”劉豚喝著酒說。
褚喬辭官實在是不得已的舉動,誰讓阮玉翠進了四皇子府呢。褚喬為了避嫌,為了表示他跟之前那一係列事情無關,他是絕對無意參與到皇儲之爭當中去的,就隻能辭官。
而阮玉珠保下阮玉翠,為的也是這個。
眾人隻略說了幾句,就打住了話頭。隨即,大家又說起溫泉莊子、洋貨鋪子還有沈芝仙來年出海的事情來。
他們直談到夜色深沉,劉豚和周湘才起身告辭。
“你們兩個哪裏去?就住在這裏吧,這裏屋子也夠住的。”陸夫人就說。
劉豚和周湘都笑,周湘還跟陸夫人說:“舅奶,不是我們不想住。你老人家沒看到,小石頭都要攆我們了。我們再不走,就太不知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