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剛才兩人之間的對話,阮玉珠不由得暗暗地想,或許向嶸的惜字如金也並不完全是後天養成的。
向文淵的話就非常少。
好像向峻也是這樣的。
寧氏也並不是多話的人。
周氏似乎話比較多。還有橋橋,橋橋已經有些小話嘮的傾向了,應該是隨了周氏。
直到跟著向嶸跪在祖宗案前,阮玉珠的思緒才收了回來。向氏一族供奉的第一位祖宗,自然就是開國的那位一字並肩王了。
拜過了祖宗從宗祠裏出來,向文淵已經走了,不過向峻還在。
“父親剛才有事走了。”不用向嶸開口,向峻就先說道。
“哦。”向嶸哦了一聲,就再沒別的表示了。
向峻笑的似乎有些無奈。他陪著向嶸和阮玉珠往西府走,一邊走一邊跟向嶸說話。
“……父親和母親一大早就起來了,母親親自安排人又將宗祠打掃了一遍,墊子都換了新的……她不放心,還親自來看了一遍,你到之前,她才回去。……父親沒用早膳就到宗祠門口來了……”
向嶸依舊哦了一聲,並沒有別的表示。
向峻似乎也習慣了向嶸這個樣子:“如果不是聖上下旨召喚,父親還要等你們從祠堂裏出來……”
向嶸又哦了一聲,不過尾音微微上揚,似乎是奇怪隆帝這麼早召喚向文淵進宮會有什麼要緊的事。
向峻顯然也習慣了兄弟這樣的溝通方式。他告訴向嶸:“褚少儒回來了。昨天夜裏就到了城外,愣是忍著沒有叫開城門,就那麼在城外露宿了一夜。……他本不必如此。既然不打算叫開城門進城,在城外找個宿頭就是。……他一早上進城,根本沒回家,立刻就往宮裏頭遞了折子。就在宮門外頭借了小太監的屋子洗漱換的衣裳。”
說到這裏,向峻頓了頓,一雙俊目在向嶸的麵上略做停留。
向嶸的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神卻略微暗了暗。
“聖上知道他不肯夜裏叫開城門,寧肯露宿在城外,就非常感動。聖上當即召了他進宮說話,還賞賜了早膳……”
實際上,隆帝是讓褚喬陪著一同吃的早膳。這對臣子來說,可是極為難得的殊榮。縱觀隆帝在位這些年來,能夠得到這種殊榮的臣子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了。
“他回來的到快。”向嶸終於說了一句話。
“是啊。”眼看就到了角門邊,向峻就站住了,“從聖上頒下旨意到今天,不過短短的十天工夫。頒聖旨的欽差還沒回來呢。褚少儒恐怕是接到了聖旨就晝夜兼程,沒敢有片刻的歇息。聖上的旨意,他不至於急成這樣……”
那麼褚少儒急的是什麼,就比較費思量了。
聽著向峻說話,阮玉珠不由得心中微動。
褚喬竟然回來了。他連夜疾馳到城門卻偏偏不肯進京,進京之後也不肯先回家,而是立刻到宮門口遞折子,這分明說在表明他的大公無私,可謂是老辣極了。
然而他疾馳進京這件事本身,就已經暴露了很多事。
褚家和阮家發生的事,褚少儒應該都知道了吧!
不論如何,褚少儒的歸來,勢必會對京城的局勢造成極大的影響。向峻顯然知道這一點,才會特意跟向嶸說的這般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