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似乎跟向嶸說了兩句什麼,但是阮玉珠並沒有聽清。她隻覺得眼前一亮,原來向嶸已經用秤杆將蓋頭挑了起來。
阮玉珠抬起頭來,跟向嶸四目相對。
“我回來晚了。”向嶸開口說道。他的臉頰上似乎有淡淡的紅。或許是燈光的緣故, 使得他原本冷峭的側影都有些溫和了。
阮玉珠原本是有些緊張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簡單的幾個字,她的心頓時安寧了下來。仿佛她們不是剛剛成親,而是已經一起生活了很久。
阮玉珠並不知道自己笑了。向嶸卻似乎有些呆了。他自己長的極好,自幼就有很多人這樣說,他自己卻不以為然。對於別人的相貌,他也不大在意。 實際上,他不大分得清別人長的是好還是不好。
直到他見到了阮玉珠。第一次見麵,阮玉珠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後,他才慢慢地知道,阮玉珠那樣就是好看。
阮玉珠是好看的,是這個世上唯一能夠走進他的眼睛和心裏的女人。
而現在,這個女人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因為有人幫著擋酒,向嶸雖然身上帶了酒氣,但其實並沒有喝多少。不過這一刻,他卻有了微醺的感覺。
李嬤嬤和杜鵑捧著托盤過來,是該喝交杯酒的時候了。
向嶸這才回過神來。他並不用兩人服侍,而是親自倒了兩盞酒,將其中一盞遞給阮玉珠。兩人再次四目相對,都是心中微動。
喝過了交杯酒,李嬤嬤和杜鵑收拾了。李嬤嬤雖然心中盼著阮玉珠和向嶸好,但同時還在擔心。
沈氏早就過世,這做人媳婦的道理就沒人教給阮玉珠。李嬤嬤心裏還打算要囑咐阮玉珠幾句,不過看看向嶸的眼神,她就立刻閉上了嘴,和杜鵑一起行了禮,然後就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有向嶸看阮玉珠的眼神,那是什麼道理都沒有必要了。這一點,李嬤嬤還是明白的。
屋子裏本就很安靜,李嬤嬤幾個服侍的人離開之後,就更安靜了。
向嶸在阮玉珠的身邊坐了下來。
“……本應該早些過來的……”向嶸低低的聲音跟阮玉珠說道。
“是被他們攔著喝酒了嗎?”阮玉珠就問,“劉小豬和周小七都走了沒有? 他們今天肯定很難應付!”
向嶸嘴角微翹,知道阮玉珠這是擔心劉豚和周湘來鬧洞房作弄他們。
“小豬和小七今天還算夠朋友。”向嶸告訴阮玉珠。迎親的時候,就是劉豚和周湘出力最多。招待賓客的時候,這兩個人也替他擋了不少的酒。
不過,到最後大多數賓客都散了之後,這兩個人卻並沒有走,而是正如阮玉珠所料想的那樣,攔住他要給他道喜,和他喝個痛快。
如果是平時,向嶸一定會冷著臉不假辭色,根本就不會搭理那兩隻。但是今天不同,那兩隻畢竟是有功勞的。所以向嶸略微應付了一下劉豚和周湘。
這就是為什麼向嶸會稍遲一些才到阮玉珠這裏的緣故。
其實,考慮到前麵那麼多的賓客要招待,向嶸來的並不晚。
向嶸是冷著臉說起劉豚和周湘的,但阮玉珠卻聽得嘴角帶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聽向嶸這麼一說,她也可以想象得到劉豚和周湘的模樣,一定是很有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