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太雖然在別的事情上遲鈍,但對兒子的意思卻立刻就會意了。她搖搖擺擺地從座位上起身,就要跪在阮玉珠的麵前。
阮玉珠趕忙側身躲開了。阮玉寶則立刻起身,將阮老太太攙扶了起來。
“祖母,你這是要做什麼?”阮玉寶無奈地問阮老太太。
阮老太太靠在阮玉寶的懷中,眼淚卻立刻就流了下來。“玉寶啊,替我和你父親勸勸你大姐姐吧。……你父親這麼多年來,好不容易……,你以後的前程怎麼辦……,我年紀大了,在京城習慣了……”
阮老太太也是不願意讓阮夢枚辭官,回家鄉去過日子的。雖然她總說京城的冬天太漫長寒冷,但她卻願意在這裏做侍郎府的老太君,不願意回到家鄉去做個辭官鄉紳家的老太太。
阮玉珠微笑,說到底,阮夢枚也好,阮老太太也好,當初縱容褚錦繡陷害沈氏,以及現在的一言一行,他們為的都是他們自己。
“侍郎大人,就算我不要求你辭官。你認為今時今日,你還能夠在朝堂上繼續立足嗎?”那些禦史言官可不是吃閑飯的,沒事他們還要找出事來彈劾,侍郎府最近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那些禦史言官應該早就在醞釀,不過是要等一個最好的時機罷了。
這幾天侍郎府為沈氏補辦喪事,今天又走過了多半個京城的街道往廟裏去做法事,阮夢枚認為這樣還不會有事,那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阮玉珠認為,現在禦史言官們應該已經寫好了彈劾的奏折了。
或許他們會顧忌褚喬和褚家,不會直接提到褚錦繡,但他們絕不會放過彈劾阮夢枚。
“如果是我,我就早早地遞上辭官的折子,明天的朝會也不會去,或許可以免去一場羞辱。”阮玉珠平靜地對阮夢枚說道。“另外,侍郎大人,當今聖上何等聖明,最近侍郎府這些事情,聖上難道就不知道?侍郎大人是自己辭官,還是要聖上怪罪下來,降旨免官獲罪呢?”
其實擺在阮夢枚麵前的,也就隻有這兩個選擇了。
阮夢枚自欺欺人,心存僥幸,依仗著褚家的勢力,才會覺得自己可以繼續在朝堂為官。
阮玉珠的這些話,可以說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阮夢枚隻覺得頭上冷汗淋漓。即便是萬分舍不得這個官位,當下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好,我辭官,我這就上辭官的折子。”阮夢枚答應辭官。
阮玉珠知道,阮夢枚已經明白過來,不會陽奉陰違,所以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等阮玉珠等人離開,大廳裏阮夢枚、阮老太太、褚錦繡、阮玉翡和阮玉珠都麵麵相覷。其中阮夢枚和阮老太太更有些失魂落魄。
褚錦繡受了這許多天的氣,這個時候就忍不住對阮夢枚冷眼嘲諷:“老爺現在明白了吧。以前老爺還在做夢呢。你那好女兒,可不是隻恨著我。我看她對老爺、對老太太的恨意,並不比對我的少呢。”
說著話,褚錦繡還得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