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喪儀的最後一天, 阮玉珠早早地穿戴好了,就由沈芝仙陪著要往侍郎府來。今天他們要去侍郎府接了沈氏的靈牌,然後到廟中做一場大法事,將靈牌燒化了。
從門裏出來,向嶸的車馬已經等在外麵了。
向嶸過來跟沈芝仙和阮玉珠說話,他要到沈氏的靈前行禮。侍郎府給沈氏補辦喪事,但卻暗暗地放出消息,並不歡迎人們來吊喪。大家也知道這件事尷尬,雖然心中雪亮,卻也沒人到侍郎府來。
向嶸此舉,卻是立場鮮明的表明了態度。
阮玉珠心中感激,沈芝仙更是笑容滿臉,覺得向嶸誠意十足。三個人略說了兩句話,就各自上車往侍郎府來。
侍郎府內一片銀白,阮夢枚和褚錦繡生怕阮玉珠找他們的麻煩,所以安排的還算細致,府裏服侍的人也都穿了孝。
阮玉寶從裏麵迎出來,將三人接到靈堂上。
阮夢枚、阮老太太、褚錦繡、還有阮玉翡和阮玉翠都已經在了,他們各自按著規矩也都穿了輕重不同的孝。其中褚錦繡更是跪在靈前,看上去很是憔悴不堪。
阮玉珠在靈前行了禮,又將向嶸引到靈前。
向嶸在靈前嚴肅地跪拜了,又上了香,燒了紙。這期間,褚錦繡一直跪著,最後還向向嶸磕頭答謝。
這幾天因為沒有別的吊喪的人,褚錦繡倒是省了很多的事。不過今天既然向嶸來了,褚錦繡也不敢馬虎。
結果給向嶸磕頭的時候就出了事。
褚錦繡身子一歪,竟是昏倒在了地上。
阮夢枚和阮老太太還沒什麼反應,阮玉翠和阮玉翡還有鄭嬤嬤幾個服侍的人忙就上前攙扶褚錦繡。
阮玉珠就皺起了眉頭:“呼呼喝喝的,像什麼話?”她懷疑褚錦繡這是故意作態。
鄭嬤嬤就跪下來給阮玉珠磕頭:“大姑娘這些天也親眼瞧見了,太太沒有絲毫不盡心的,別說太太的身子本來就不大好,就是身子好,這些天下來,也要支撐不住了。”
鄭嬤嬤的意思,是向阮玉珠解釋,褚錦繡這絕對不是裝出來了。另外,也有表白褚錦繡盡心,要軟化阮玉珠的意思。
沈芝仙就打發來個有些年紀的婆子上前去查看褚錦繡,那婆子回來在沈芝仙耳邊低低的聲音說了兩句話。
沈芝仙就微微地衝阮玉珠點了點頭,意思褚錦繡這番並不是假裝。
阮玉寶就冷哼了一聲,然後低低的聲音告訴阮玉珠:“隻怕還不是累的,是被氣壞了。”阮玉寶如此這般,就將阮夢枚收用了兩個漂亮的丫頭在書房中淫亂,然後還打算讓阮老太太做主,將兩個丫頭都抬做姨娘的事情跟阮玉珠說了。
阮玉珠心下了然。她漫不經心地朝阮夢枚和阮老太太看了一眼。
給沈氏補辦喪事,雖然這兩個每天也要到靈前來盡心,但身份的緣故,他們遠沒有褚錦繡那麼勞心費力。不過阮夢枚的臉色看著也不大好,眼睛下有兩團青黑。這卻不是思念沈氏,為沈氏的喪事操勞,而是那兩個漂亮丫頭的緣故了。
當年褚錦繡能夠在沈氏的眼皮子地下勾搭上了阮夢枚,阮夢枚其人又怎麼沒有破綻呢。這些年他看似不好女色,那不過是攝於褚錦繡背後的勢力,又被褚錦繡看管的非常嚴密的緣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