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素馨朝阮玉珠發難，屋子裏眾人的目光就都又轉向了阮玉珠。褚家老太太那邊也不再假裝和褚錦繡母女說話，而是停下來，也看著阮玉珠。
對於褚素馨的話，褚家老太太非常滿意。她和兩個兒媳婦都礙於身份，矜持地不肯斥責阮玉珠，然而與阮玉珠同輩的褚素馨來說這些話，卻是最合適不過的。
即便是褚素馨的話過分了些，或者做的過分了一些，也都能夠當做是小姐妹之間的玩笑，輕輕地帶過去。
褚家老太太含笑衝著褚素馨微微的點頭。她果然沒有白疼了這個孫女。褚家本來也是人口眾多，但是經過了那一次的劫難，卻是大傷元氣。如今褚家後代寥寥，而在她看來，最聰明，將來也最有出息的，就是褚素馨了。
像她們這樣的人家，當然不會有那些小門小戶的見識，覺得女孩子無足輕重。褚家現在有褚喬撐著，再給褚素馨尋一門好親事，也能極大地幫襯褚家。就算是她現在的兒孫們都不出色，有褚喬的餘蔭，再加上褚素馨將來婆家的扶持，也可以在朝堂上立足，等將來褚家有好兒孫將家業再次振興起來。
褚家老太太對褚素馨寄予了厚望，平時也非常心疼褚素馨。現在見褚素馨出頭，自然更加歡喜。
阮玉珠發覺自己再次成為了眾人的焦點，她不著急，也不焦躁，隻是淡淡地掃了褚素馨一眼。
褚素馨今天打扮的極為柔美、標致，一開口卻是盛氣淩人。
“素馨姑娘要問我，那沒問題。不過，能不能請素馨姑娘，先回答我的問題？”阮玉珠緩緩地開口，神態和語氣都是不溫不火的，似乎是她性情如此，又似乎是因為勝券在握。
“你有什麼問題問我？”褚素馨微微的皺眉。
“一樣的問題。素馨姑娘是誰教養著長大的？”阮玉珠看著褚素馨。
這話看似沒什麼問題，但真的被問到頭上，褚素馨立刻就有了被冒犯的感覺。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雙美麗的杏眼也睜圓了，幾乎就要冒出火來。
“你憑什麼這麼問我？”褚素馨指著阮玉珠。
“那素馨姑娘你又憑什麼問我呢？”比起褚素馨的咄咄逼人，阮玉珠卻相當的溫和，根本就不帶一絲火氣。
“就憑你不敬長輩，不懂禮數！”褚素馨大聲地說道，很是理直氣壯。
褚家老太太點了點頭，還低聲地對褚錦繡說了一句：“……這還是你治家不嚴。知道的，是她沒有規矩。不知道的，還當是你的縱容，沒有教好她……”
這個她，說的自然是阮玉珠了。褚家老太太做出一副刻意壓低聲音的姿態，但其實她的話音可並不低，屋子裏的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阮玉珠也聽清楚了。
褚家老太太這句話，本來就是說給她聽的。
褚錦繡卻已經領會了母親的意思，忙就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來。“……自小又不是在我身邊長的。接她回來，我待她比我親生的還親，規矩我也曾經好好地教過她，可……總不能說的太多，管的太嚴了，世人的嘴啊，就這樣，還有人說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