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的很，可卻偏偏睡不沉。躺著怪難受的，找你過來說說話。”阮老太太笑嗬嗬地，還問了阮玉珠一句，“玉珠啊，嫁妝都繡的怎麼樣了。”
阮老太太不大管事，對於阮玉珠每天都在做什麼，她其實並不太清楚。在她的印象中，阮玉珠除了去石牌樓胡同，應該每天都在忙著繡嫁妝。
“應該差不多了。老太太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說過。二妹妹非常好心，主動帶人幫我繡嫁妝呢。”阮玉珠淡淡地說道。
“哦……哦，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阮老太太有些訕訕然，“老了，這記性不好了，玉珠啊，你不會怪祖母吧。”
“不過是件小事，我怎麼會怪老太太呢。”阮玉珠笑了笑，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阮老太太萬事不上心。
“難為你二妹妹肯這樣， 估計也是長大了，知道了姐妹間的感情。眼看著你們一個個的都長大了，你就要出門子這且不說了，接下來隻怕玉翠還要在玉翡的前頭，嗬嗬……”
阮老太太絮絮地說了一段家常，這才轉到正題上來。
“……我久不出門，褚家老太君的生日，我還是要去的。玉珠啊，到時候你也跟我一起去。”
“老太太身子不大爽快，我看去不去都行。老太太不願意去，我陪著老太太在家就是。”阮玉珠就說道。
“別的事還罷了，褚家老太君的生日，那我是一定要去的。”阮老太太忙就擺了擺手，“玉珠，你父親能得了這個官，在朝廷裏順風順水的，咱們一家在京城也沒人敢招惹，那都是多虧了褚家啊……”
“玉珠，你也得和我一起去。”
在阮老太太提到褚家老太太的生日的時候，阮玉珠就明白，她這是替褚錦繡來做說客的。
而阮老太太的意思，阮玉珠不僅要去給褚家老太太拜壽，還得準備一份體麵的禮物。
“……我也不管事，可我知道，你父親做這個官，花銷大的很。光憑他那些俸祿，哪裏能夠。這些年，多虧了太太支撐著，常從娘家拿錢拿物回來貼補……”
阮玉珠忍不住笑出了聲。阮老太太這話，分明就是褚錦繡的語氣。這個沒什麼主意的人，褚錦繡說什麼都是相信的。阮玉珠已經懶得糾正她的觀點了。
而阮老太太見阮玉珠不說話，就繼續說了下去：“……你就拿出三兩件古董字畫來，哄得褚家老太君高興了，你父親的臉上也有光……”
阮玉珠就又嗤笑了一聲：“老太太，這些話，是不是太太教你說的呀？”
一下子就被阮玉珠戳穿，阮老太太的老臉不由得一紅。她幹咳了兩聲，還是語重心長地勸阮玉珠。
“錢財不過身外之物，你沒有也就罷了，你又有。也不光是為了你父親。玉寶將來也得靠褚家。他要是讀書能考上進士，要想選個好差事，得褚老大人幫忙。要是他讀書不成，也總不能讓他閑在家裏，就更要人家褚家幫忙了。玉珠，你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你弟弟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