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敏倒抽了一口冷氣,莫蘭還不太明白母親因何反應如此之大。
“我在那飲料裏加了巴豆。我本來想看他念悼詞的時候出洋相,誰知道他會……”莫中醫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好像白至中隻是多上了幾次廁所。
巴豆,一種瀉藥,莫蘭的腦子裏立刻作了名詞解釋,老爸真是夠損的。
“爸,你加巴豆的時候誰看見了?”莫蘭馬上問道。
“我不清楚。”莫中醫茫然地答道。
郭敏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片刻之後才低聲道:“但願沒人看見。”
莫中醫想起了當天下午他跟老朋友施永安的會麵。
雖然五年不見,但施永安還是老樣子,穿著花格子襯衫,頭發梳得油光鋥亮,一副老年花花公子的模樣。施永安是莫中醫的大學同學,原來學的也是中醫,不過畢業後改了行,他現在是位專職編劇,雖然名氣不大,但在業界也頗有人緣。十年前,他跟白麗莎因為一部電視劇的拍攝而相識,隨後鰥居多年的施永安便很快跟白麗莎結了婚。
莫中醫一向不看好這兩人的婚姻,因為他對白麗莎多少有點了解。很多年前,他跟白麗莎談過戀愛,但這段感情在一個星期後就畫上了句號,還是莫中醫首先提出分手的,原因是他覺得這女人把生活當成了舞台,時時刻刻都在做戲。當他發現老朋友施永安墜入愛河的時候,曾經苦口婆心地勸他斬斷這份感情,但結果卻收效甚微。施永安最後還是在1997年跟白麗莎結了婚。從那以後,白麗莎便不再參與影視劇的拍攝。
莫中醫從施永安那裏得知,這幾年,白麗莎好像有誌成為一名女作家,經常在晚報上發表一些感言類的小文章,還寫過幾篇不知是真是假的言情小說。
“中玉,你不要把麗莎看扁了,麗莎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施永安曾經這樣對他說。他在法國時,施永安還曾經把妻子發表的文章通過電子郵件發給了他。可惜他根本沒看,他這輩子最不想看的就是軟綿綿的言情小說了。
“心情怎麼樣?老兄?”他拍拍施永安的肩膀,坐到他對麵。
“心如刀絞,萬念俱灰。”施永安輕輕搖了搖頭,“你是不會理解的,中玉,麗莎就是我的生命,現在她去了……”
莫中醫不由打了個寒噤。
“好了,斯人已去,節哀順便。”他敷衍地點了點頭,隨後馬上問,“你知道要忘記一個女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嗎?”
施永安擺了擺手:“我不想聽你那套理論。”
“就是新人換舊人,你覺得宋小春如何?”莫中醫積極地問道。
“就是那個美女作家?”
“對啊!雖然年齡超過40歲,但不仔細看,也就30出頭,而且長得也不錯,又有文化。人家的小說現在很暢銷,還經常上電視發表高談闊論,最近還有部小說被改編成了電視連續劇,聽說很紅,娶到她是你的福氣。”莫中醫津津有味地說著。
“別再說了,我的心已經被麗莎帶走了,噢,麗莎……”
“宋小春到底哪點不如白麗莎?人家是才女,從來沒結過婚,最重要的是,她家世清白,不會說謊。” 莫中醫不耐煩地搶白道。
施永安用手按住腦門,痛苦地搖了搖頭。
“中玉,我發現你根本不是人,根本就不是。”
莫中醫輕蔑地掃了施永安一眼。
“好。我不是人,真是好心沒好報。”他說,隨後問道,“白麗莎到底是怎麼死的?”
鄭冰在警察局的走廊裏碰見高競,不禁心中一動,他還是跟幾年前一樣:無懈可擊的外形,挺拔強壯的身材,加上憂鬱的眼神和一本正經的表情,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男性魅力。他們認識的時候,他29歲,她26歲,是警察局裏兩個備受關注的大齡未婚青年。
她那時候在分局上班,由總局的好心人牽線搭橋,把她介紹給了高競。但兩人的這次相親很不成功,見過一次麵後,高競就拒絕再跟她繼續交往,後來她主動給他打了幾通電話想約他出來談談,都被他禮貌地拒絕了。
鄭冰記得,她最後一次給高競打電話,他終於有點不耐煩了。
“你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