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馬達加斯加:地球最後的“諾亞方舟”(2)(1 / 2)

於是我知道,地麵捕捉蜥蜴的是鱗斑地鴗。好像戴彩色眼罩,將其下曲的長喙,伸入花中吸食花蜜的是彎嘴裸眉鶇。馬達加斯加愛情鳥非常害羞,有人在時通常十分緊張。地鴗興奮了,竟然會在空中翻飛。

我在看圖識字上認識的海雕,在這裏,展開翅膀竟然有2米。“鳥兒們睡覺的時候,會有誰偷偷行動?”Frederic問我。“會有狐猴偷走鳥蛋。”

他搖頭。

我又給出另外兩種回答,都不對。真正的情況令人吃驚,是蛾子,它們通過魚叉樣的長鼻子,吸取鳥兒的眼淚。以鳥類的眼淚為食!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

七彩黃尾蝶,尾巴那麼長,我還以為是小風箏呢。麒麟花的枝幹,像長刺的紫色長海參。紅背,“鼻子”差不多占身體一半的象鼻蟲。長著一對對翅膀一樣曼妙葉子的鵝掌藤。大扇子一樣的旅人蕉。紅色千足蟲、七彩蚱蜢、紅色青蛙……因為太絕妙,漂亮,很不真實的感覺在良久之後,才會醒過來讚歎,這些大自然的神妙精靈。

除了動植物,還有美麗的石頭與我不期而遇。海螺化石、木化石、水晶、碧璽、剛玉……馬達加斯加可有“礦石博物館”的美譽。我揀幾個,準備帶回國送給林晨。這時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對石頭情有獨鍾。有的石頭光滑圓潤,閃著誘人的光;有的有絕妙的花紋;有的帶著結晶體。那會不會是這世界忍不住想對人說的話呢?隻是,我們不懂。

這裏實在神奇,那彌漫在山林中的晨霧,我都覺得它仿佛是醒來的精靈。它嫋娜漂浮,出神入化。露水,給花朵帶去晨間的問候。清新、勃發的生命,在新的一天裏,交織展開它們多彩的畫卷。

陽光下野性的奔放,精彩的自由。

星月之下,夜遊森林,蛙鳴蟲唱,清風輕送花香……地球上,人的時代,人類從未與自然如此相得益彰。

植物智慧返航的Vezo

在馬達加斯加神秘的原始森林中穿行,我最希望看到食人樹。雖然祈求它別纏住我。我不能不在此產生這樣的想象。因為,有關食人樹的最早記錄,是19世紀後半葉德國探險家卡爾·李奇在馬島的見聞:“有個女人,因為破了部落的戒律,被捆綁在一棵神樹上。樹上8片帶硬刺的葉子把她緊緊纏住。幾天後,樹葉打開,吐出一堆白骨。”由此,食人樹開始它在世界聳人聽聞的名聲。

此問題,我在馬達加斯加問過導遊,幾個當地人。他們神秘地一笑置之。範姿,植物兼基因學家,我自然不能放過她了。

“20世紀70年代,科學家曾來馬達加斯加考察。”“當時你正好在。正是這個原因,你才開始研究植物的。”我說。“你真該去寫小說。”範姿笑,“那時,我正在巴黎讀大學。”

“馬達加斯加有能吃植物的豬籠草,有蕁麻類植物能蜇人。”範姿說,“食人樹,可沒有。著名的《植物自然分科誌》《有花植物與蕨類植物辭典》中,也沒有對食人樹的描寫。”

“科學家也沒有走遍這世界的每個角落。在那神秘的、不為人知的地方,有這東西……”

“你可以認為它是存在的。”她笑意盈盈,“你到馬達加斯加,最希望看到的是什麼?”

“馬達加斯加是藍花楹的故鄉。”她告訴我,在本地語裏,這樹有一個特別的名字:流淚樹。

每年花開之時,正是馬達加斯加的雨季,植物自身的蒸騰作用,再加上樹的花朵繁密,花杯朝下,簌簌地往下滴水,好像流淚一般。

原來它還叫流淚樹。我想起林晨,是否也有獨自傷心時。我希望他快樂幸福。

你永遠不知道會有什麼,與你不期而遇。我沒見到藍花楹,但在安布第夫哈拉小村,我見到了那種叫“日出而開,日落而息”的花。在芳香島諾西貝聞足了Ylang-ylang。馬達加斯加是全世界最重要也最優質的香草產地。

在瑪索拉,馬達加斯加東北部的一個半島,蘭花竟有100多個品種。我還見到了AngraecumSesquipedale--一個稀有品種,當地土著人稱之為“馬達加斯加之星”。

範姿沒有為我解開食人樹之謎,倒是讓我知道了馬達加斯加植物神秘的生存策略。地處馬島西部的伯瑪拉哈卿戈自然保護區,那兒的自然,以其堅忍的意誌力,對抗人類,保持自己的存在。整個保護區,被148平方公裏的石灰質地表覆蓋。成千上萬的石灰質尖峰巍峨聳立,高達五六十米。那針狀螺旋的異常景觀,是經過1億多年的風蝕形成的。銳利的石峰,阻擋了外部力量的侵入。雨水長期的侵蝕,讓地表的裂痕,深達幾十米,而且錯綜複雜,迷宮一般。同時也為這裏的生物,提供了天使般的庇護。無論是那深下去四五十米的峽穀底部,還是地下溶洞,都生長著稀有動植物,種類繁多。這被稱為“垂直生物伊甸園”的地方,就是當年法國探險家菲利普·科莫爾森在他的《馬達加斯加考察日記》中曾經寫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