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旅遊帖子,引起關注,有華人請我去西非。我和在科特迪瓦工作的瀟瀟大雨夜去金礦;開玩笑說領養一個孩子,結果脫不了手,直到驚動酋長;頭上梳214根辮子。我在中餐館做義工,參加大遊行,經曆戰爭。我去馬裏傳說之城廷巴克圖。很多人說,“帶我去非洲吧。”日子長了,他們的衝動回歸平和的生活。即將大學畢業的林晨,始終如一追隨我。
我在西非的冒險
我的非洲旅行帖得到了更多人的回應,開始有華人請我去西非。瀟瀟是一家中資機構的總經理助理。她聰明伶俐,踏實能幹,又從不歧視黑人,深得合作夥伴索德蜜上上下下的喜歡。索德蜜是科特迪瓦國有礦業公司。
瀟瀟覺得我的印度裙子不錯,準備照樣做一條,跟黑人裁縫描述了一番。可他根本不懂,隻好回家把我那裙子取來。“能做。”黑裁縫看罷說。隻要有樣子,他們還是什麼都能做的。
裁縫給瀟瀟量了腰圍後說:“可以了。”中國裁縫,且量一氣呢,他這麼快就結束了?我不禁佩服起他來。新裙子做出來了,瀟瀟一試。我到小腿那兒的裙子,瀟瀟都到了腳麵;臀部那兒,更是肥出半尺。怎麼能做出這樣子啊?我和瀟瀟想了半天才明白。原來這裙子是瀟瀟的腰圍,而臀圍、裙長什麼的都按我那裙子的尺寸來做的。“怎麼回事兒啊?”瀟瀟問。
“對不起,”裁縫說,“我隻量了腰圍,其他的忘了。”當時他手頭就這麼一件事,竟然如此糊塗。
我們也做非洲衣服,經常穿一模一樣的出來。從前,我從來不和別人撞衫,現在和她穿一樣的,覺得特別開心。
網友飛飛問我:“你能告訴我,非洲人那辮子怎麼紮的嗎?他們洗頭發怎麼洗呢?他們的頭發不是隻能長兩公分嗎?”
我回:“飛飛,你真行,知道他們的頭發隻能長兩公分。”女人們紮的,都是假發。中國人做假發生意,比如西非,是湖北人在做。即使編辮子,也直接水洗,不像我們那樣打開洗。也有的,一剪刀剪掉,再買新的。
說起我和瀟瀟編辮子的經曆,至今難忘。她找當地姑娘上門給我們編辮子,整整用了12小時!編的人辛苦,被編的人更辛苦。我不停換位置,結果還是腰酸背痛。而且,還沒有臭美一天,就感覺癢。我一共梳了214根辮子,這就是214個癢啊。我把手放到頭上,用指肚使勁按頭皮,還不行,我就用指甲輕輕地慢慢地在細細的辮子中間抓,這一抓,就不能停了,一停下來,就奇癢無比,什麼事都幹不下去了。頭皮上起了好多紅點,都成疹子了。
瀟瀟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第二天晚上就把頭洗了。雖然黑人說可以直接洗,可洗了後辮子還是毛了,她就去發廊重新收拾了一下,接著劉海兒的一根辮子還開了,她自己重新梳了一遍,結果在索德蜜,那辮子自己掉下來了。
第三天,我也終於忍不住把頭洗了,也是那麼直接洗的。洗完頭後,可真覺得爽。可就堅持了半小時,半小時後又開始癢了,再受不了了,拆吧。可這拆也不是容易的事。兩個晚上,拆得我心煩意亂。頭發開始掉,一把把的。現在,頭發隻剩原來三分之一了。
瀟瀟帶我去他們的外方經理家做客,還帶我驅車幾百公裏去金礦。大暴雨,連續十幾個小時,驚雷一刻不停地在車邊炸響。路上,兩三人合抱的大樹都紛紛被擊倒。雷雨過後,車旁全是霧,我們仿佛在雲中漫步。
在村裏,我和一個黑女人開玩笑說想領養她的孩子,結果她馬上把孩子塞到我手裏。我再還不回去了,直到驚動酋長。
我也經常獨自去當地人家做客,聽他們講民俗奇聞。布吉蘇族,曾用荊棘試婚。為考驗對愛情是否堅貞,青年男女結婚前,要被裝進一個滿是荊棘的大白布袋裏,捆好後放上一夜。人在白布袋裏稍一動彈,就會被荊棘刺得皮破血流。嚐過這番苦頭後,他們才能舉行正式的成親典禮。
在科特迪瓦,我也在一家叫四川飯店的中餐館當過義工。每天,隻要我下樓,賞心悅目的風景和故事就開始了。“伊甸園”,我租住的這家公寓,門口有棵巨大的鳳凰樹。有天,惜那落紅,便揀起幾片。花匠布勒見此,飛快地爬上樹,摘下些新鮮的給我。樓下的黑人,都知道我愛花了,摘花園裏的各種花給我。非洲花多,大家沒有偷花的概念。
四川飯店在扣扣蒂,我出門應該向右拐。可是,為了看收菲岱拉賓館旁邊一庭院裏的雞蛋花,我經常繞行,走左邊。那些落花可真多呀,那麼大的花朵,清香宜人,不撿起來多可惜呀。慢慢地,黑人知道我撿花,門衛等人就把雞蛋花做成花環給我戴在頭上。他們樸素芬芳的心靈令我一天都充滿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