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格沒再說話,沉默著去了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她打開行李箱,將校服收進行李箱裏,反正學校也快要開課了,她可以提早去學校住。
楊雪見她收拾東西,便知道她打得是什麼主意,氣到冷笑,“你是想為了這個一個人和我置氣?”
蘇秋格沒回話,繼續將校服收進行李箱裏。
楊雪便道,“你想想你能去哪裏?銀行卡上的錢我會給你凍了,學校我也能去找,要是這個人已經影響你到這種地步了,我更加不能讓你們在一起。”
蘇秋格仍舊沒理她,像是懶得和她說話一樣,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快。
正在她收拾的時候,楊雪在客廳那邊說了句——
“他有個姑姑在這邊開了奶茶店吧?”
蘇秋格收拾行李箱的動作微微一僵。
“不知道如果奶茶店開不下去,她一個上了年紀的單親媽媽又能去做什麼。”
楊雪平淡冷漠的話繼續傳過來,“你不想知道我剛剛和他聊了些什麼,他又說了什麼麼?”
·
拖著行李箱出了門之後她收到了謝星臨的微信。
後來才發現他已經給她打過許多通電話了,還囑咐她不必擔心。
她還是沒有去學校。
外頭還在下雪,她拖著行李箱去以前他之前帶她去過的房子那兒找他了。
敲了門後,果然他在。
“她和你說了什麼?”
麵對這樣的問題,門口的謝星臨是沉默了一瞬,然後道,“沒什麼。”
怎麼可能沒什麼呢?
蘇秋格知道他是不想多聊這個話題,但是她心裏怎麼都過意不去。
楊雪對家裏人都這麼狠,對待外人的態度估計更加過分。
她便道,“她是不是威脅你了?要你離開我。”
他垂眼看著她,然後勾唇道,“嗯,不過不算什麼。”
“你這樣未免把我想的太脆弱了。”
他走近一步,將她的行李箱拖進來,淡淡道,“隻要不是你想,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聽見這麼一句話,原本在楊雪那兒經受的委屈像是在這一瞬間爆發了一樣,她直接撲進他的懷裏,紅著眼睛說,“從小到大,她根本就不理解我,隻是把我當工具一樣。”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向她妥協的。”
男生溫暖的手落在了她的後頸,動作輕柔溫和地安撫她,然後將她摟進懷裏,垂眼說了句,“沒事。”
但是他卻未免有些過分沉默了。
蘇秋格在他家呆了兩天,一邊思索著接下來的日子沒了楊雪的資助應該要怎麼過,就連聯係蘇遠洲尋求幫助都想出來了,蘇靖坤那邊雖然和楊雪關係不怎麼樣,但是估計肯定也是不願意幫她的。
因為謝星臨說的“沒什麼”,她錯信確實是沒什麼。
他白天很早就會出去,直到晚上淩晨才回來。
這天傍晚卻有人來敲門了。
蘇秋格以為是他提早回來了,放下寫作業的筆,朝著門口奔過去。
隻是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這是她第三次見到謝星臨的母親趙雪寧。
趙雪寧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原來就是你啊。”
蘇秋格沉默著沒有說話。
趙雪寧沒有走進來,而是不緊不慢道,“你母親也真夠厲害的,自己的女兒沒管好,都找到我這裏來了。說話說得跟潑婦一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要把我怎麼樣呢。”
蘇秋格垂在的身側的手微微顫了一下,然後轉眼看向她,就聽趙雪寧繼續淡淡道,“我就說星臨為什麼怎麼都不願意和我出國,原來是因為你啊。”
“小姑娘,你自己浪費時間玩這些遊戲沒什麼關係,但是你不要耽誤我們家星臨好麼?”
蘇秋格因為她這句話攥緊了手,然後轉眼看她,“你覺得你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麼?最對不起謝星臨的人不應該是你麼?”
趙雪寧的麵色一白,“你……”
她咬了咬牙,“算了,我也懶得和你這種不懂事的小姑娘計較。”
她從包裏取出化妝鏡,隨意拿出口紅補了個妝,“你嘴上說著喜歡他,但是卻又要折磨他,小姑娘,這可不叫喜歡。”
蘇秋格本不想理她,卻覺察到她話裏有話,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啪”得一聲,趙雪寧將化妝鏡合上了,麵無表情道,“這些年,星臨為了那個姓裴的小拖油瓶能夠動順利手術,打了多少份功?這次那個拖油瓶的手術又失敗了,柳媛已經沒有錢了。”
趙雪寧扁了扁嘴,然後聳肩道,“這套舊房子,估計他是舍不得的,也賣不了多少錢,每天早上起那麼早,晚上回的那麼晚,胃病也犯了,估計身體也吃不消,但是卻仍舊固執地不肯和別人說,也不肯向別人乞求一分錢,多獨立多可憐的孩子啊。”
蘇秋格聽見這話微微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個女人看。
此時濃妝豔抹的女人在她看來就像是一頭毫無感情的野獸,她忍不住說了句,“你是他媽媽,你既然有錢,為什麼不幫幫他呢?”
趙雪寧似乎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露出一抹笑,“星臨是我的孩子,但是那個小拖油瓶可不是,我又不是做慈善的,為什麼要幫她?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她將化妝盒放進包裏,輕描淡寫道,“不過嘛……隻要星臨肯和我出國,別說出錢幫那小拖油瓶的病徹底治好,就連柳媛的養老費後事我也能幫忙處理。”
她說到這裏,抬眼緩緩看向她,“小姑娘,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他麼?既然喜歡他,就要為他好啊。”
“他跟著我出國學習,光是接受的教育見到的世麵就不知道比國內的好了多少倍,還能分到我丈夫公司的股權,比和你呆在這個破舊的居民樓裏,天天吃泡麵的未來,不是好多了麼?”
話音剛落,她便最後帶著嫌惡打量了一眼狹小的樓道,然後扭著腰轉身離去。
蘇秋格望著空蕩蕩的樓梯口看了一會。
忽然想起來之前自己問他究竟有沒有被威脅,他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