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臨見蘇秋格這麼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眉眼微微彎了一下,慢條斯理道,“可是我不想去。”
蘇秋格:?
謝星臨繼續道,“除非你陪我。”
蘇秋格冷笑一聲,“說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你就想的美吧。”
她剛準備收拾東西的時候,用餘光瞥了這人一眼,再然後和他對視了。
這麼對視後,她就沒能移開眼。
謝星臨將下巴埋在微微曲起的手肘上方,一雙狹長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麵容比平時更顯得蒼白,下頜骨那兒弧度稍微尖了一些,整個人帶著點病態,甚至……
在這麼看著她的時候,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再然後,謝星臨輕聲道,“那我委婉一點。”
蘇秋格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就聽他放緩了聲音,有些啞,也帶著些清潤感,“陪著我好麼?”
想了想,他慢悠悠吐出三個字:“求你了。”
這三個字像是□□一樣植入蘇秋格的腦海,轟隆一聲將所有理智炸得粉碎,她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再然後,對上謝星臨的目光,就見對方伸手微微扯了一下她的校服袖子,側頭說了句,“好不好?”
他這人簡直就是天生的演員,令人分不清究竟是在裝柔弱還是真的生病了就是這麼脆弱。
但是……
這幅模樣落在她的眼裏,卻令蘇秋格奇怪的母姓光環覺醒了。
顯然,她十分吃這套。
蘇秋格深吸一口氣,然後接連說了聲“好、好、好”。
“我陪你去,這下行了吧?”
謝星臨用鼻音發出了一聲“嗯”。
蘇秋格便說,“但是你要先去拿藥,我這邊還有作業要抄一下,萬一校醫室那邊還有人,你先去那邊排隊好不好。”
說到一半,她眼珠子轉了轉,擔心這人又尋找其他借口,便露出一副堪稱溫柔的微笑,“星星小朋友,我相信這麼簡單的事情,你自己一個人一定做的對不對?”
謝星臨:……
謝星臨到了校醫室的時候,校醫室的門是半掩著的,裏邊似乎是有人的。
謝星臨走近了,再然後,透過門縫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兩個腦袋湊在一起,似乎是在說些什麼話。
“哎你他媽輕點,沒看到老子膝蓋上的傷口正痛著麼?”
“碘酒怎麼輕都是這麼痛,沒有辦法。”
“那你不知道給老子吹吹?”
“蘇遠洲你是傻逼嗎?吹了就不痛了?”
“你給你爺爺我好好說話,他媽老子是怎麼受傷的,還不是陪你去踢足球弄傷的!!”
蘇遠洲膝蓋上邊有個碗口狀的傷疤,估計是還在流血,校醫不知道去哪了,高靖正拿著棉簽給他消毒。
覺察到校醫室的門從外邊有了點動靜,兩個人齊齊抬起了頭。
高靖也被這個動靜吸引,抬頭望過去,手上的棉簽一個沒注意,直接戳了一下蘇遠洲的傷口。
蘇遠洲剛看清門口是誰後,傷口被戳中,發出一聲“giao——”的痛呼。
謝星臨站在門口,將這聲浮誇的痛呼聲聽得清清楚楚,和蘇遠洲對視片刻,對方咬牙切齒地說了句,“你不會敲門麼?”
謝星臨腳步微微一頓,然後勾唇道,“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說到這兒,他又不緊不慢補充了一句,“不過門沒關,我以為裏邊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蘇遠洲:“……”
見不得人的事情??
高靖見蘇遠洲似乎又要搞事情,沒忍住說了句,“好像確實沒關,之前我去了一趟外邊,忘記關門了。”
蘇遠洲聽他這麼說,再對上謝星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裏一個咯噔,沒忍住站了起來,本來就因為被這藥弄得疼,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出去,站起來的時候牽扯到了傷口,他沒忍住嘶了一聲,然後陰沉沉地對他說了句,“你說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問這話的時候,謝星臨也沒答複,再然後,似乎是不想糾結過多這個話題,往裏邊看了一眼,問了句,“舅哥,校醫在麼?”
這時候蘇遠洲實在是被這句“舅哥”刺激到昏頭昏腦。
這幾天但凡他做夢,走路,玩遊戲,就連他媽蹲坑——
腦海裏都能浮現出這句“舅哥”。
幾乎是想起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一種難言的滄桑感和無助感浮上心頭。
這麼想著,蘇遠洲心裏更氣了,走上前去,直接用手推了一下謝星臨的肩膀,罵了一句,“你他媽的,真以為我不敢揍你了?”
誰知道他這力氣並沒有用上很大,但是謝星臨卻後退了好幾步。
蘇遠洲麵色變得有些詫異,他這才發現謝星臨的體溫似乎有些高,湊近了看眼角下邊有著淺淡的烏青,整個人似乎就跟紙糊的似的。
他心裏後知後覺浮上一抹心虛感——
這人為什麼要來校醫室?
難道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再然後,他看見謝星臨後退幾步然後停住了,有人從後邊匆匆扶住了他。
不是別人,正是背著書包從教室趕過來蘇秋格。
於是這一幕落在蘇秋格眼裏,就成了蘇遠洲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然後伸手將身體不適的謝星臨推了一把,謝星臨後退幾步,剛好被她從後邊扶了一把。
感受到自己手上傳來的重量,似乎要是自己剛剛不來的話,他都有可能倒下。
想到這裏,蘇秋格轉眼看向蘇遠洲。
蘇秋格這邊還沒表示出什麼,蘇遠洲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
他差點就要口不擇言地說一句,“你、你聽我解釋。”
他現在就是覺得自己就是電視劇裏的女主角,被惡毒女配挑釁了幾句,沒忍住對惡毒女配出了手,但是自己下手明明很輕,惡毒女配卻突然嚶嚶怪叫了一聲,然後捂著臉倒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帶雨,這時候男主恰好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