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蘇秋格此刻心神寧靜,但是在垂眼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的時候,還是狠狠地跳了一下。
她整個人就有些不舒服,現在聞著這味道更想吐了。
她麵上露出有些嫌棄的神情,撇過頭,輕聲說,“我不想喝這個,我光是聞著味道就要吐了。”
謝星臨垂眼看著她了一會,靠著床邊坐下來,將碗湊近了一點,“不喝藥就好不了。”
蘇秋格將自己的下巴縮回去,皺著眉說,“不要。”
他垂眼看著她,然後彎唇道,“聽話點?幼稚園小朋友?”
蘇秋格被他這句句小朋友叫得心煩意亂,仿佛這麼叫著,就真的顯得好像她就真的是什麼幹啥啥不行的幼稚園小鬼一樣。
她看向他,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來了點精神,盯著他的眼睛說,“說我幼稚,說我是小朋友,你剛剛還不是想趁著我睡覺的時候偷親我?”
她這話問的突兀,思維跳躍得也很快,這令謝星臨微微一頓,抬眼看向她,就見她頂著昏沉沉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說,“我就坐在這兒,你怎麼不親啊?你有本事就過來啊。”
看起來就像個虛張聲勢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廢物在挑釁他一樣。
謝星臨看向她,目光變得有些幽深,緊接著,垂眼用勺子攪拌了一下碗裏的藥,望著藥碗裏的漣漪,他淡淡道,“蘇秋格,先乖乖把藥喝了。”
蘇秋格不領情,搖搖頭,看向他,“這麼苦,我不喝。”
想了想,她補充道,“我以前生病了,都不喝藥的,自己就慢慢好了。”
謝星臨仍舊沒有退步,慢條斯理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蘇秋格抿著唇,再然後,她為了不喝藥,便轉移話題說了句,“光有膽子說騷話,有本事你就做些騷事啊。敢在我睡覺的時候說什麼親親抱抱,現在我醒了,要你做你還不敢。”
誰知道,她這句話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前的人意味不明地說了句“是麼”。
緊接著,她的下巴便被人攥緊了。
她錯愕地抬眼,對上他的目光,再然後,看見他舉著藥碗,仰頭喝了一口。
蘇秋格剛想問他瘋了嗎,居然喝這麼難喝的藥。
然而下一刻,就見謝星臨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垂眼居高臨下地凝視了她一會,那麼一瞬間眸間的神色愈發暗沉,然後便俯身壓了下來。
蘇秋格睜大了眼。
他的唇溫熱,鼻尖湊過來的時候抵在她的臉頰上邊,少年看似溫柔的動作令人卻難以拒絕,像是為了安撫她似的,指腹攥著她的下巴,另一手則是輕輕拂過她的頭發,她整個人被他這麼撩撥得尾椎骨發麻,然後縮成了一團,忍不住向後仰。
少年另一隻手撐在她身側的床頭,動作小心地避開針頭,這個姿勢看起來像是將她整個人都圈養了在他親自劃分出來的領地。
他十分自然地撬開了她的唇,將口中的藥渡了過去,女孩似乎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整個人撐在床上,忍不住向後退,他見此,更加肆無忌憚地貼了過去。
甚至在喂藥的過程中甚至睜著眼和她對視了一會。
眼底的神情仿佛在說——
嘖。
敢說不敢做的人,究竟是誰?
這藥確實太苦了,苦的她一張臉都皺在了一起,有藥水順著她的嘴角流出來,他的手從她的下巴遊移到她的鬢角,一路帶過灼熱的電流,最後用手掌抵住了她一直後退的後腦勺,攬著她朝著自己這邊靠過來,要她將藥全部乖乖喝下去。
蘇秋格這下沒忍住,被這藥苦得忍不住皺了眉頭,然後直接用空閑的那隻手推開了他,期間還不小心用手胡亂地拍了他的臉一下,落在他臉上竟然“啪”得響了一下。
這麼響的一聲落在室內,叫她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生病了手上的勁頭還挺大的,然後抬眼看向他,發現他精致的側臉甚至有一塊紅印。
蘇秋格頓時有些心虛。
她、她又沒有叫他這樣親她。
人家的親親抱抱都是甜甜的,都是美好浪漫的。
為什麼謝星臨這個男人的親親就是要喂她這麼苦的藥?
這哪裏叫親了!!
一點享受感都沒有。
啊,氣死她了,謝星臨這個狗男人表麵看上去一套又一套的,實則真是一點風情都沒有!!
而且……
蘇秋格抬眼道,鬱悶地說,“我現在還在感冒發燒,你這樣,就不怕傳染麼?”
這一巴掌雖然聽起來響亮,但是對於謝星臨來說卻不算什麼,甚至就像是被小貓用肉墊給拍了一下似的。
他看起來倒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隻是用拇指微微擦了一下嘴角的蹭到的藥水,垂眼看著她,似乎是思考了一會,然後慢條斯理地說,“一巴掌換一口藥,怎麼樣?”
蘇秋格見他如此淡定地口出驚人,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你這說的什麼呢?”
這還帶這麼討價還價的麼?
謝星臨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右臉,俯身看她,“想打就打,你要是覺得打我會好受一點,一巴掌我還是受得了的,但是——”
他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語氣不容拒絕:“必須乖乖把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