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靖一千六百一十二年,誅仙穀神落城。
漆黑的月色,灑在了慘白的石牆沿,斑駁的巨石城牆上卻是一條條的鮮紅,暗紅的血跡,遍布到處都是。城內廝殺聲此起彼伏,城中的城主府已是火光四起。
張老漢畏畏縮縮躲在自己的小酒鋪裏,貓著身子藏在門邊的掌櫃桌後邊,遠遠隔著窗欞將城主府大堂的動靜看的一清二楚。
“糟老頭子,你莫要再看了,那些兵老爺來者不善,到時衝進來抓了咱兩還算事小,把牙哥兒抓了去,看你怎麼向你列上祖宗交代,你家可就這麼一根獨苗。”,內堂的老漢媳婦看著外麵的仗勢嚇得不行,自家老頭子還如此大膽偷窺,直低聲叫嚷。
老漢隻當是耳邊風,罷了罷手,又找了幾個遮擋的器具塞在了自己麵前,將半禿的小光頭藏在了瓷瓶後邊。
“哐,哐,哐”幾聲清脆的撞門聲從後院傳來,嚇得老娘們寒毛戰栗。
“你這老不死的,要你看,現在這些兵大爺都撞上家來了,你莫再去了,快翻牆走吧。我王大姐這輩子隨了你真的是倒透了黴。”老漢媳婦拽住向後院走去觀察的老漢,又哭又罵的。
張老漢也任自家娘們拽著,手裏不知何時提了把閃亮亮的樸刀,側著身子沿著牆沿,踩著小步子慢慢緊靠自家後院小門。
“張維涵,你快點把門打開,再不來開就來不及了。”門後響起了一絲低沉的悶喊。
張老漢連忙將門打開,頓時滾進來一個滿身血跡的緊身黑衣人。“元猛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這麼重,白將軍府上出什麼事了!”,張老漢見來人是自己十幾年的戰友,連忙探頭看了看屋外,然後輕輕關上了後院小門。
“朝中奸臣有意陷害將軍,我奉命帶著將軍小兒子逃了出來。張....”,元陶將藏在懷中的嬰兒小心抱了出來,來不及說完便暈了過去。
後院旁小巷子裏遠遠開始聽到馬蹄鐵踏擊青磚路麵的。
“快把他們藏到地窖裏,你前些年不是挖了一個就在西屋東堂的門邊邊下麵嗎?”張老漢媳婦拍了一下愣住的老漢。回過神來的張老漢連忙把自己的老戰友背起來,叫自己媳婦抱著將軍的小兒子,匆忙來到西屋,將壓在地窖蓋板上的大瓷甕移開,掀開地窖的蓋板,小心的將二人放進了昏暗的地窖裏。
“老頭子,你先下去,我去隔壁把牙二哥叫起來。”,老漢媳婦看了看自己多年的老伴,拍了拍他褶皺的衣角,反身準備去東屋叫醒小兒子。
“開門,裏邊的人把門打開,禦林軍辦事,抓討嫌犯!”,伴隨著急促的敲門聲,隻見四周都是火把的燈光,士兵們正在挨家挨戶地尋找元陶二人。
“快,快進到地窖裏!”。老漢媳婦見著士兵們的敲門聲越來越大,趕緊讓張老漢進到地窖裏。
“你和牙二哥要注意啊,莫要攪惱了對方,想必翻弄幾下便能擺脫”,張老漢不放心自家媳婦,下梯子前還連忙囑咐幾句。
“給我把門踢了。”,隻聽哐當一聲,厚木板切削而成的後院門便被幾個壯實的鐵甲士兵踢爛。
“官人,官人,何事勞煩你深夜上門啊。”,老婦人踩著小步,陪著小心問道。
“你家的主持呢,今夜走脫了兩個大犯,我等奉命正在查探,你等可曾私藏罪犯?”,為首的士兵見著婦人,惡狠狠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