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亞特蘭蒂斯終將滅亡,我希望它最終毀在我的手裏。創造它然後毀滅它,這樣也不差。
——阿特拉斯
那個浮空擂台是什麼鬼?還有那柄光劍又是什麼東西?更重要的是祈嫀那女人又是什麼時候來的?
就不能來個人解釋一下嗎?
柒白絕望地發現,自己睡了一覺整個世界都變了。
更過分的是,自己好歹剛剛也算是覺醒了。那麼大的動靜,結果四個人看了一眼就轉頭了?我就這麼沒有存在感的嘛!
柒白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弱者深深的惡意。
“恐懼!”
還未待柒白自顧自憐個夠,壓抑的怒吼響起,隱隱含著委屈和不甘。
金終於受夠了這個女人,起初還以為她也是個高階超凡者,小心應對著。後來發現她隻是個力氣大一點的中階巔峰罷了,卻還如此緊追不舍地錘自己,死纏爛打的樣子氣死個人。
偏偏自己的異能重於防守,平時最煩這種肉搏的牛皮糖。再加上場內變故越來越多,金再也按捺不住,悍然發動了“恐懼”魔痕。
“小心!”
柒白吃過一次虧,現在看到金身上的魔痕,連忙出聲提醒,一時間卻是忘了這種範圍技能自己也會中招的可能。
倒是黑漆黑的雙瞳染著幽光,在一旁若有所思,手持青銅古書,沒有出手的打算,嘴角掛著一抹莫名的笑意。
漆黑如墨的魔痕如至邪至惡的藤蔓爬滿金的麵龐,潛藏於人類基因內的恐懼因子被喚醒,在場所有人都產生了奇怪的幻覺,眼前浮現了自己掩藏起來的怯懦與最深沉的恐懼。
柒白倒是沒有看到什麼讓自己恐懼的幻覺,然而恐懼本身就像一隻漆黑的、碩大無朋的惡魔之爪籠罩著自己的心髒,一點點地攥起。
深沉的壓迫傳來,自身意識被壓得一點點下沉。眼看著又要陷入混沌迷蒙的深淵,柒白內心充滿了壓抑的憤怒和不甘。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覺醒了還是這麼廢啊混蛋!
淡淡的金色熒光亮起,柒白試圖使用從未用過的異能,然而不管他如何嚐試,異能都像老舊柴油發動機般忽上忽下,吊著他的胃口,遲遲不肯顯露真容,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個閃光燈,金光撲閃撲閃地不停。
該死!
當柒白看到金閃現至雙目失神的祈嫀身前,揮出不知從哪摸出來的餐刀時,幾欲沉眠的意識猛地清醒一瞬,身上的金光也似是穩定了下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都靜了下來。
來了來了!快要出來了!
感受到皮膚隱隱的麻癢和灼熱感,柒白知道自己離發動異能隻有一步之遙了。然而看著陷入險境的祈嫀又完全興奮不起來,激動、振奮、擔憂、焦急、憤怒、悔恨,種種心緒五味雜陳。
來不及了!
柒白終於痛苦地閉上了眼。
自己這個月兩千塊錢白花了!
咳咳。
倒不是柒白冷血,而是最後一刹那他分明看到祈嫀失神的雙眸中閃過了一絲狡黠,被欺騙的懊惱完全壓過了其它情緒。
我就不該替那個女人擔心!
柒白狠恨地想道,果不其然轉念間就聽到了金的慘叫聲。
這也是金開戰以來叫得最慘的一次,整個人弓在地上像一隻弓背蝦捂著腹部大口吐著血水和酸水,像是要把內髒都嘔出來。
剛剛那一瞬間金仿佛感到了死亡的恐懼,那一刹那的爆發徹底擊碎了他的防禦,要不是他反應快,鋒銳的拳芒可能直接擊穿他的身體。
變態!
看著那個揉著拳頭臉上掛著滲人微笑的女人,金終於想起來她是誰。
龍組創立以來唯一一個不是高階超凡者的副隊長,同時也是隊長級別內唯一一個純力量覺醒者,狴犴隊副隊長祈嫀。據說純以爆發力來論,整個龍組內都少有人能比得過她。
“就這?”祈嫀踩著金的腦袋,雙手捏得嘎嘎響,臉上浮現淡淡的微笑,語氣卻讓金宛若身處北方極地,徹骨冰寒:
“說起來——你剛剛那個魔痕很有趣啊,讓我記起了一些不是很美妙的回憶。”祈嫀微微俯下身子,凝視著腳下的金,漆黑的雙眸宛若來自地獄深淵中的魔王:“你說,我該怎麼回報你呢?”
“正義!”金身上魔痕一閃而逝,掙紮著喊道,語氣前所未有的慌亂,說完又咳了一大口血。
於是,白石擂台自腳下浮現,白色的長劍虛影懸立上空,祈嫀被無形的力量拉開,遠離了金。
“切!”
祈嫀望了望黑和基德所在的擂台,甩了甩微卷的長發,總算明白這裏之前發生了什麼,卻是沒有什麼心情得不到發泄後的不滿,隻是淡淡地“切”了一聲表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