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 / 2)

魔塚山。有雨。

魔塚山是個禁地,是一個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便被認定是一個生人勿近的禁地,長年累月籠罩在煙霧繚繞的氛圍當中,無論什麼時辰,無論距離遠近,還是任意角度看去,它都是一團霧狀的物體。白日裏安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一到夜晚便陰風陣陣,夾雜著掠人心魄的聲音,令人發指。也不知道從何開始附近一帶不見了人的蹤跡,也從來沒有人懷疑裏麵會有人,即使有也一定不是人。久而久之,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魔塚山這個名字漸漸被人淡忘,這個地方也被人漸漸的淡忘,仿佛從來沒有過。

灰蒙蒙的山被灰蒙蒙的雲層壓的很低,深秋季節的牛毛細雨不斷,如果手裏還有杯酒,在詩人的眼裏就是一番抒情柔腸的景象了,可惜在一個少年眼裏卻是另外一個摸樣,仿佛這樣的天氣在魔塚山是司空見慣的,那些緊鎖的雲層對他來說卻是得不到釋放的怨氣。

他緊皺著眉頭,麵色凝重,手裏提著一個長長的黃色包裹,深一腳淺一腳的快步走在泥濘的羊腸小道上,身上的蓑衣不時發出嘩嘩的聲響,映襯著他心裏的不安。

呱的一聲,一隻烏鴉忽然從林中穿了過去,少年吃了一驚,抬頭看了看烏鴉飛過去的方向,心想,怎麼可能還有烏鴉呢,莫非我已經來晚了。想到心處,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在他看來,烏鴉的無端出現絕對不是個好的兆頭,如果不盡快趕到目的地,事情恐怕有變。

“浩然師侄,你膽敢擅離職守!”,寂靜的山林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聲音,聲音之厲直插人心肺。

少年臉色一變,抬頭凝住心神,發現四處並未有人。

這時從小道的拐角處轉出一個灰袍道人,少年一怔,將頭上的鬥笠摘了下來,含首道:“弟子孟浩然參見清風師叔。”

那灰袍道人一擺衣袖,怒道:“孟浩然,你可知罪?”

孟浩然慌忙跪在地上,道:“弟子知罪,萬不該擅自離開方陣而不顧……”。

灰袍道人未等他話音落下道:“鎮守魔塚第二十三代弟子孟浩然聽命!”

孟浩然頓時臉色鐵青,將頭埋下,“弟子孟浩然聽命。”

灰袍道人道:“從即日起,將不再駐守方陣,收回紋靈,聽候發落。”

孟浩然麵若死灰,一股悲痛湧上心頭,將受中的包裹舉過頭頂,沉聲道:“弟子遵命!”

黃色的包裹在死灰的環境裏顯得格外耀眼。

灰袍道人身形一晃便到了孟浩然跟前,伸手便拿包裹,嘴角不禁意間流露出一絲不寒而栗的變化。

可就在他認為事情將無可改變的時候,灰袍道人突然臉色大變,想退已經來不及了,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他的雙腳不知在什麼時候被貼上了兩個符咒,他已無法動彈,而孟浩然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孟浩然冷笑道:“你到底是誰?”

灰袍道人道:“孟浩然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誰呢?”

孟浩然道怔了怔,道:“莫非……?”

灰袍道人獰笑道:“你既然貼了我定魂符,難道還要我多費唇舌嗎?”話音一落,灰袍道人的頭居然緩緩的擰了過來,帶著脊椎骨斷裂的聲音嘎嘎作響,臉上的五官被擠成了一團,陰紅色的血漿從口鼻眼處汩汩的流了下來,那頭顱張著扭曲的嘴巴,從喉管裏發出極其不穩定的音波:“說起來還要多謝你的突然離開,否則我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擺脫方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