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憨子,醒了就睜眼……!”
連續小聲的叫喚使床上的人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看不清四周,又看不清叫醒他的人,他又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間隔了多久,第一次沒有做夢,睡得特別舒服。憨子用他那雙模糊的近視眼看見了眼前母親關切的麵容,慢慢的才回想起,他現在住院了,不知道什麼原因造成的腹腔內出血,剛做完手術。第一次醒來是手術結束剛進病房後母親按照醫生的指示叫醒的,現在已經是又睡了24小時後的清醒。手術的位置不知道在哪,沒什麼感覺。隻是覺得渾身無力,口幹舌燥,提不起精神還想繼續睡覺。
似夢似醒中,憨子聽到耳邊有人和自己說話“小夥子,快起來,他們要害你,你母親因為拿不出那麼多治病的錢已經同意給你注射安樂死了。”憨子一下子就精神了,但立馬又傻了,不知道該怎麼辦,這裏是醫院,要怎麼逃。那人繼續在耳邊說:“那邊的門我給你打開了,你自己馬上跑吧,我隻能幫到這了。”
恍惚中,憨子看到左麵離床不遠有個門,已經被打開了,他能感覺到屋裏的窗簾都被風吹的搖擺起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憨子費勁的坐了起來,做起來後就感覺輕鬆多了,似乎力氣都回來了,就悄悄的從門走了出去。
出了門直接進入一個院子,已經十月份了但院子裏還是花紅草綠的,回頭望去,出來時的門不見了。憨子也沒用多想,沿著院牆找院子的出口。他心裏還為自己的聰明高興“不能明目張膽的走,萬一被發現抓回去怎麼辦”。
沿著牆拐個彎小心的走著,發現前麵牆根的椅子上坐著一位老人。一身深灰色的唐裝,一頭白發簡單的紮在腦後,眉毛都白了,而且特別長,但滿麵紅光,慈眉善目的,看著精神頭相當不錯,估計是哪位老幹部或者什麼藝術家來療養了,畢竟京城裏上層次的人太多。憨子打算從老人身邊直接走過去,那位老者卻把腿一伸,擋住了憨子並說道“小子,往哪兒走?再走就回不來了。”
憨子怕被人發現,小聲答應到:“大爺,我回家,這地方誰願意多待,更沒打算再回來。”
“你再走就沒命了。”老者隨口說到。
“我不走才真沒命了呢”牛敢看了下四周就要走,卻又被攔下了。
老頭看看他,樂嗬嗬的說:“你小子沒發現哪裏不對勁嗎?你不是改名了嗎?還這麼憨?”
憨子聽他這麼一說心裏就不樂意了“怎麼說話呢,我憨不憨的和你什麼關係,再說我怎麼憨了?”話說到一半,心裏激靈一下了,他怎麼知道我改過名?而且他剛做完手術,還沒排氣呢,現在走這麼遠傷口怎麼不痛,而且沒什麼不適的感覺,麻藥的藥勁早應該過了。
狐疑中,老頭笑了,“你還不傻,發現不對了。”
憨子忙問:“大爺,這是怎麼回事?我手術沒多久,現在怎麼沒感覺呢?剛才還渾身沒勁,出了病房就精神抖擻了。”
老人笑罵道:“你還精神抖擻呢?等你再精神一會,精氣神一散,你就完了。”
“怎麼回事?”憨子不解的問到。
“怎麼回事?你以為你真的出病房了?你以為你還是你?”老頭的話讓憨子徹底愣住了。老人沒理會他傻愣愣的站在旁邊繼續說道“手術的是你,現在你不是你了,手術在你肉體上,但你現在隻是個精神體或者說是你的靈魂”。
“你是說我現在已經死了?手術失敗了?”憨子被嚇的快哭了,心裏想著我不是手術成功了嗎,我媽媽還叫我了呢,我還睡了很久呢,難道我睡著的時候被她們弄死了,想著想著憨子就扯著嗓子哭上了,也不怕被人發現了。哭了一會看看那位老者“老頭,你是不是...勾魂..使者啊?啊,啊,啊......”
“你嚎什麼嚎?我這樣仙風道骨的,你看像勾魂的小鬼嗎?”老者收起了笑容,不滿的說到。
“那你是神仙還是天使,是帶我上天堂還是哪啊?不是上西天吧?你也不像菩薩、羅漢啊。”老者聽了立馬不樂意了,“你就這麼想離開這個世界?誰說你死了,別打岔,你再打岔我收拾你,你沒死,隻是你在的病房裏有別的東西存在,想找你做他的替身……”老頭沒給他再胡說八道的機會就劈裏啪啦的解釋了一番。
聽完老頭的解釋憨子大概明白了,畢竟他是從農村出來的,作為一個不太徹底的有神論者,對這些有所耳聞,雖然沒見過,但聽過的傳聞不是少數,可以城裏的孩子是聽寓言故事長大的,而他這種農村的孩子是聽一些妖魔鬼怪的離奇故事長大的,而說說的有鼻子有眼兒,都是老家附近的事,現在估計這是氣運不好被選上了。但又一想,我這還是沒死嗎?魂都出來了,這不是死是什麼?於是又大呼小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