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子禪痞裏痞氣的笑容忽然不見了,臉色謙遜的讓人心底發涼。
“原來是這位兄台啊,怎麼,沒人告訴你上天機山不能硬闖後山麼?”
嵇康不禁笑起來,“我隻看到‘安然入山者,自有佳肴相候’,沒想到這就是天機山的待客之道啊!”
“卿綰,難得一塊被罰,久違的開一局怎麼樣?”
“好啊,賭什麼?”
“賭鶴鳴師兄一個月的點心!”
“好!”
恭子禪問道,“這位兄台,可願同在下比試比試啊?”
嵇康也不知這參商二星葫蘆裏麵賣的什麼藥,明明是這兩個人立下了賭約,怎麼這參星又來找自己比試?剛才也隻定了賭注,賭什麼,怎麼賭可都還沒說,莫不是有詐?
“怎麼,怕了?”
“嗬嗬嗬,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天機山的賭法。”
恭子禪了然道,“你說這個啊,我們向來隻賭輸贏,也喜歡重賭,這樣參與的人多嘛,嗷!我忘了,你聽不見啊!”
嵇康明白,他這是在嬉笑自己讀不了心。
“簡單點,比試的內容就是,誰能讓這仗冰塊臉破冰!”
嵇康看向一旁的張卿綰,玉麵秀眉,確實是不苟言笑的冰美人。
“重賭呢,同你的比試中,我輸了的話,悉聽尊便,同時,我還要賠卿綰一個月的點心,至於你嘛,我還沒想好。”
原來,不過就是一場比試中多套了一環。
可他聽聞,參商二星從來沒有敗績,為什麼他好像對此早已昔如平常,竟好像不重視輸贏一般……
“這位兄台,你有意見麼?沒意見我可開始了啊!”
“嗯。”嵇康對恭子禪所說的比試不明所以,不過看他躍躍欲試的模樣,似對這個比試十分上心,他也隻好在旁邊觀戰。
張卿綰無奈道,“恭子禪,都三個月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嘖嘖,不錯不錯,這不是有點反應了嘛,繼續保持啊,卿綰綰!”
“你這次又要講故事?”
嵇康發現,張卿綰的口吻並不向剛才那般冷漠疏離,反而有了幾分人情味?難道,這就是恭子禪的“執著”?他隻是想要眼前這個人的“反應”?
“不講故事了,你看著,看那邊!”
順著恭子禪手指的方向,嵇康看見一隻飛近的巨鳥,同剛才那一隻一樣,一躍一躍,隱隱約約還聽到有人在上麵喊話。
“三,二,一!”
那巨鳥好像突然失去動力一般,直直地朝山澗栽下去!
那人的喊叫聲,隨著風聲也傳到了吊腳蜂。“小兔崽子——我打不斷——你的腿!你再偷我的——機關鳥——你試試!哎喲!”
那人在半空掙紮了半天,最終還是咕咚一聲墜了下去!估計是被零落的碎木頭砸到了腦袋,臨了的哀嚎,著實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你就這麼對你師兄,這下麵是不是還有別的等著他?”張卿綰在欄杆處傾身下望,臉上果真一點表情都沒有,“那你應該早點跟我說,這個位置比較適合五行陣。”
“哈哈哈,輸啦,兄台,看你的了。”
看著恭子禪詭異的笑容,嵇康明白了,這個比試根本就沒有輸贏勝負之分,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可能性獲勝的比試,最後的勝者都會是張卿綰,她才是最後的莊家!
“哎呀,沒想到你還不笨嘛,怎麼樣還比麼?我們都沒有立賭注,即便你輸了卿綰綰也不會獅子大開口的,這點人品她還是有的。”
“既然這樣,不然,我們現在就立下賭注如何?”
“哦?哈哈哈,好吧,真是不容易能遇見個有骨氣的人,若是你贏了,你想讓我們做什麼?”
嵇康一笑,“告訴我,你的‘執著’?”
恭子禪不再笑,臉色也嚴肅的可怕,“這我兄台,你好像不知道規矩,這世上除了女人的年齡不能問,還有一樣,便是天機子的‘執著’,你什麼都不知道上的什麼天機山!不會真以為,天機子手不沾血吧!”
張卿綰冷哼一聲,“你廢話好多。”
恭子禪聽聞登時炸毛,“我為了誰啊!要我問你,你會告訴我嗎!”
“會啊。”張卿綰說道,“隻要你有那個本事!”
“卿綰師姐,嗚嗚嗚,你真不疼我了啊,怎麼能這麼欺負我啊,你要不裝裝看啊,你要是永遠不笑,師兄就永遠不會帶我下山了!不要啊!”
嵇康一聽,才明白,原來,這兩個人竟有這樣的共同點。
方才看台上的那個人,就是他們的師兄?從那字條看來,是這小丫頭給師兄準備的上山禮物吧!所以被自己破了她才會氣不過……可是她生氣的方式就是群毆競爭對手,然後自己被關了禁閉?
她,真的沒表情,沒情緒嗎?
“要不要試試?”
恭子禪和張卿綰同時看向嵇康。
“我有一個好法子,就怕你不敢。”
“我怎麼會不敢!你!”
“卿綰師姐!”
恭子禪拉不及,張卿綰就被嵇康拉下了桅杆。
百丈山澗,兩人急速下落,嵇康就這樣摟著她,溫潤的笑容融化在她的茶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