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老酒鬼這一招是其他威壓,那或許在十八人之中以天神境第一為人所知的畫傑沒有辦法,但這天神境的運用,即使老酒鬼入聖,似乎也比畫傑高明不了多少。
畫傑起筆,筆尖帶墨,在手腕轉動之間,共有十八個破字飛了出去,十八人精神清醒了過來,看著老酒鬼眼神中稍有敬畏。
“你們,很不錯。”
老酒鬼話音未落,已經有一把劍繼續朝他刺來,劍勢決絕,一如司徒浩然如烈火一般的眼神。
司徒浩然與他的劍成了十八人中唯一一個動起來的人,在眾人麵前,他如同一顆耀眼的流星,他不甘於平凡,不甘於沒落,他像是一群螻蟻之中少有的敢飛向天際的那一隻飛螞蟻,即使他在老酒鬼眼中就是一隻飛螞蟻而已,可他依舊出劍,要麼我死,要麼你就讓我看看,聖者,怎麼接下這一劍。
此時這位武傑的眼中是狂熱,是癡迷,他一生無所愛,唯鍾情於劍,而他此時刺出的這一劍,正是他從練劍到如今刺出的最強的一劍,這一劍,他相信縱使是平日對他不苟言笑的老師都會稍加讚許。
“司徒浩然在我們這些同輩人裏麵,就是第一,他從來沒有輸過,而他從來沒有用出過這一招,即使是當年在那魔僧麵前,但當時是因為他還沒有如今這個境界,這是他的最強一劍,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魔風對著身旁的慕容風點評著,他看向擂台的眼光也十分專注,這個聖者他從來沒有見過,他隻知道當年似乎是因為他才有了魔教的滅頂之災。
可當聖者之下第一人和聖者碰撞將會發生怎樣的結局?
劍已經刺入了距離老酒鬼一寸的位置,司徒浩然有足夠的自信,一寸之內,倘若老酒鬼不躲,即使他是聖者,他也隻能飲恨,這就是自己最強的一招,這一招,喚作,刺!
老酒鬼沒有躲,甚至他眼中的讚許之色已經變成了敬佩,隻有真正的武癡,真正的自信者,才會有這樣舍生忘死的一刺,聖者之下第一人,名不虛傳!
之後,他決定不退,因為尊敬所以不退,雖說是晚輩,可老酒鬼畢竟也有一顆武道之心,既然你想論武,那我就告訴你,何為武!
在老酒鬼肩上的刀已經順勢劈了下來,刀下有雙龍起,雙龍奔向司徒浩然,然而不僅有龍,那殺氣似乎化作了無數喊殺聲,已經使得司徒浩然感受到了震耳欲聾之感。
“刀起雙龍?”看著老酒鬼劈出的這一刀,魔風的眼神一凝,口中忍不住讚歎道:“果真是後生可畏!”
司徒浩然的劍自詡為一寸之內無敵手,可老酒鬼更霸道,聖者之下,莫說一寸,縱使是一米,你都近不得我身!
刀劍終究沒有碰觸的機會,司徒浩然的劍刺到了老酒鬼刀下的雙龍,雙龍伴著狂風攻到了司徒浩然的斷劍前,曾經這把劍遇到了魔僧悟空的一棒,於是斷去半截,今日在那兩條刀勢長龍之下,存存碎裂,隨去的劍甚至沒有成所謂碎片的機會,直接湮滅成了飛灰。
司徒浩然手上隻留下劍柄,他看著已經散去的雙龍眼神呆滯,可那呆滯之中,隱約有一絲明悟,老酒鬼的刀已經入鞘,長刀起雙龍,偌大江湖之中,終於知道這個在所謂武榜上被評為天宮第一人軒轅策之下第二的漢子絕不是虛名。雖說武榜是好事人的評論,可今天老酒鬼的這一刀,似乎也無意之間為武榜正了個名,誰說好事人不能給予最公平的評價?
“多謝指教,老師說過武道之途,達者為尊,今日浩然,受教了。”從呆滯中醒過來的司徒浩然作了個揖,他已經隱約摸到了那一層成聖的隔膜,所謂聖者似乎也不過如此而已。
老酒鬼笑了一下,微微側身,沒有受司徒浩然的這一禮,但他開始開口,無論是擂台之上的十八人,還是魔教山門旁的魔道中人,都開始側耳傾聽,聖者訓誡,非常也。
“何為道?”老酒鬼說完這句話後,有狂風起,風中有葉,他緩緩的拔出刀,將刀豎立,葉飄過,一分為二。
“這就是道,道是規矩,是規則,道就是理,是每個人都在不斷參悟的東西。”
說到這,老酒鬼思索了一下,繼續開口:“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道,所謂成道的體現,有人認為是成天境,有人認為是成聖者,其實這些都是體現之一。”
“練武是悟道,讀書是悟道,念經打坐亦是悟道,但無論怎麼悟,都逃不出個殊途同歸的結局,故而有武聖、入聖、聖佛之類的區分,然而,莫非這就是道的最終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