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瑞擔心自己這個弟弟在皇宮裏會受到什麼委屈,但現在看來應該沒有,至少他能知道,皇上要是真正的寵愛他,這樣就夠了。
“我也不多說你什麼,隻盼著你們二人能好好的過下去,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們,我會幫你們盡可能的拉攏一些過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江文瑞是真真切切的把這個七弟放在心裏的,那位七妹,之前在朝堂之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地行刺皇上的事情,雖然早已被斬首,前朝剩下的餘孽,全部被斬殺完畢。
“哥,你不用太過擔心我,沒事的。”江帝堯安慰了江文瑞幾句,送他出宮,轉而朝另一個居所走去。
“你來了。”季清堯坐在房間裏,泡著一壺茶,想必很早就知道,他可能會來這裏了。
江帝堯抖抖身上的披風,仿佛是想抖掉開春那料峭春風帶來的寒意,他臉上帶著淡然,詢問道:“我之前和你說的事,你安排的怎麼樣了?”
“別這麼急,先喝口茶再說。”季清堯似乎暫時不想談論那件事,他將茶杯推到江帝堯麵前,“當初鳳家滅門,無數家庭受到牽連,卻有暗衛悄悄的把他們之中的小孩救了下來。那些小孩零零散散地逃出去不少。”
季清堯想到當初自己為了活命,甚至當過一段時間的乞丐,那個給予他幫助的乞丐在一個冬天裏被人毆打,最後凍死,而後他拜了師門,做了醫穀外門弟子,一步步爬上去。
過去的日子艱苦,卻熬了過來,他在心裏早有感覺,是江帝堯拚死放出命令,那些暗衛本來可以救他,卻因為他的命令,去救的那些官宦子弟。
“我聽說,傅家的那位,也是你救下來的。”季清堯之前也見過傅思衍一次,雖發現是小時候的玩伴,卻沒有了相認的心思,如今想起來,他們幾乎都為江帝堯所救。
“想要感謝我?”江帝堯笑著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口中蔓延開來,剛剛過來的一身風塵也盡數消散,他滿意地眯了眯眼。
看到江帝堯慵懶的樣子,季清堯根本想不到為什麼這個人竟然問自己要必死的毒藥:“想說你傻。你盡可能的讓其他人活下去,那你自己呢?為什麼不想盡辦法讓你自己活下去?”季清堯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江帝堯服毒自盡,“我不相信你的醫術沒我高,我不相信你會醫不好自己。你明明已經發覺了自己的病症,為什麼不好好治?”
“因為我的使命已經到頭了,我操勞了快二十年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江帝堯臉上的笑容清淺,伸手道,“該問的都問完了吧?現在是不是該把藥給我了。”
季清堯冷著一張臉,將毒藥交給江帝堯,看著他離開,忽然開口道:“鳳兮師兄,我從沒有後悔過,崇拜你這樣一個哥哥。小時候你就是我的榜樣,是我的神。我最後一次喊你哥,喊你師兄,我希望你今後,在我們看不到的世界裏,能好好的活著,活的快樂。”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江帝堯,臉上是罕見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是永別。
這一見,就是永別。
江文瑞擔心自己這個弟弟在皇宮裏會受到什麼委屈,但現在看來應該沒有,至少他能知道,皇上要是真正的寵愛他,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