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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洞苔錢。買斷風煙。笑桃花流落晴川。石樓高處,夜夜啼猿。看二更雲,三更月,四更天。
細草如氈。獨枕空拳。與山麋野鹿同眠。殘霞未散,淡霧沉綿。是晉時人,唐時洞,漢時仙。
(葛長庚,題羅浮,雲月閑趣之作,以為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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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皇曆五十年冬末,春未至,戰起。
北有大周,南接赫連,東有金帳王庭,西抗大楚遺族,四麵楚歌,流血漂櫓,當此之時,夏朝鎮國將軍唐南天跨入靈境。
同年,唐南天率部三十萬戰大周,天地靈力皆為所用,攜滄瀾江水淹破都城,而後西去,曾統治天下兩百年的大楚徹底滅絕。
踏東,以神通剿殺單於王庭,南去,赫連氏族毫無抵抗之力,諸國臣服,大夏稱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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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一座破舊的客棧上一老一少盤腿坐在屋頂閑聊著。
“你這老頭,竟說這些沒用的屁話,唐大將軍這些事誰不知道,眾將逼宮的事,那明明是枯坐三日零三個時辰,時間都記不準,還好意思跟公子我扯牛皮!”
一個破舊布衣少年坐在狐裘墊子上鄙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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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兩個人在月亮下喝酒。
隻見那渾身酒氣的老頭心虛一笑,嘿嘿著擺弄了下腰間的酒葫蘆:
“那我不也是好心,先把那些基本的事情給你說一說,以免以後在小事上吃了虧不是。”
後者轉過頭,嘴唇動了動,此時若有人,可借著一點月光窺到一個可謂是驚世駭俗的臉,神情認真:
“信你我就是豬。”
——真是個實在人。
老人有些心虛的清了清嗓子,有著多年“行走江湖”練就的厚臉皮,絲毫不把少年的揶揄放在心上,說道:
“那貧道今兒就給你小子說說那些江湖上從來沒人講過的事”
“事先說好,等過幾天孫員外家裏要納妾的時候,我爬房簷,你可得給我把風!”
那老頭往嘴裏灌了口酒,略帶猥瑣的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哈喇子,笑眯眯地看著少年。
少年聽後有些猶豫,孫員外新納的妾氏是方圓有名的閉月羞花小姐,身段妝容那叫一個絕。
洞房花燭夜——這種大喜事怎麼能少的了他這個梁上君子呢?
嗯,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一放!
“貧道縱橫江湖幾十餘載,下知江湖秘聞,奇人異事,上知天文地理,五大禁地,外海傳說,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老頭兒看少年有些意動,繼續在身邊蠱惑道:
“比如,當年大將軍最後一戰......”
“書上寫不全的,世人不知道的,老頭子我這裏有的是!”
老頭兒持酒葫蘆拍打著唐塵的肩膀,充滿了誘惑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布衣少年眼中閃過幾絲掙紮。
見他還在糾結,老頭兒知道自己快要得逞了,再次嘿嘿一笑,躡手躡腳的靠近後者,細聲道:
“大不了以後有這好事,我給你看牆頭兒?”
內心一陣掙紮,少年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不過你之後得把那員外的…...細節說給我聽!”
“那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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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小,倆色胚!”
一個金色小人兒在某人袖口裏默默嘀咕著。
破衣老頭兒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兩人可聞。
“那場決戰,囊括了大半個江湖頂尖修士,實力最強的四大勢力聯合在一起對付夏朝,作為這片大陸最強的王朝,我們擁有四名上一境的強者,但對麵有五人,別小看這一人,一個仙境足以正麵抗衡十萬重騎軍。”
“那可是仙境啊!”
老頭捋著自己那幾根可憐的胡子,眼睛裏滿是激動與向往,原本蒼白的臉色都變紅了。
少年則是像後者投了一個鄙夷的眼神過去。
老頭兒好像狐狸給人抓了尾巴,一驚一乍的繞著少年走來走去:
“你這是什麼眼神,看你年紀輕輕,是肯定不知道仙人的厲害!”
“那你是什麼境界?”
——沉默了好一會兒的布衣少年突然問道。
老頭兒故作神秘,拉著嗓子笑了兩聲,灌了口酒沒有說話。
少年見狀也沒追問,隻是神色淡然的站起身來,邊拍身上的灰邊裝作有些遺憾的說道:
“不說就算了,看你如今這德行,充其量也就是個二境武夫。”
老人袖口裏的金色小人猛地拍了一下腦門。
而被少年看做不過練體境的老頭咳出一口老黃酒,左手顫顫著指著少年大聲罵道:
“你這黃口小兒懂什麼,想當年我也是參加過那場蕩氣回腸的戰爭,被載入史冊威震一方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