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在充滿塵埃的空氣中留下幾道光束,穿過破碎的窗戶,映照出屋內層層疊疊積壓成一堆的屍體。斷肢殘腿,散落一地,紫綠色的屍斑遍布,膿黃色的屍油,將地麵浸得油亮反光。
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剛剛向裏望,屍堆裏一個被掀掉頭皮,從脖子處被砍斷的短發男子人頭,突然對我半咧嘴冷笑,再定睛一看,那個男子的斷頭消失在了屍堆裏。
“窸窸窣窣!”
良博點燃火把,試圖用火光與高溫嚇退爬出來的密密麻麻的馬陸。
不過沒有絲毫作用,這些馬陸更發狂似的,原本畏火的它們,直直對著良博爬去,爭先恐後的彈射向良博。
“劈裏啪啦!”良博揮舞著火把,空氣裏頓時彌漫起一股燒焦的味道。
“我們現在在哪?不是說夥頭子嗎?”我問道。
“我靠,老子悟善社的人全死了!”
“要夥這個頭子,這裏是入口,我專門派人守在這兒,防止外人插手,那破磚瓦屋裏麵,都是我的人!奶奶的,這是什麼情況,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良博額頭青筋直冒,壓著火氣說道。
我再次看了一眼破磚瓦屋,裏麵屍體的屍斑顏色,看起來至少死了得有兩三個月。。。這點與良博說的合不上。。。
還不待我發文,石子地麵上已經布滿黑白相間的馬陸,將我們慢慢逼向破磚瓦房。
“嘩啦啦!”
“唐天,快看,像不像一個字!”周慕兒指著眼前的馬陸群,尖聲說道。
馬陸群黑色的蟲體首尾相連,有的爬在另外一隻身上,借著火光,一個碩大的黑底白字的“死”字,被馬陸群排布在石子地上。
我身上直起雞皮疙瘩,這也太邪乎了!
黑底白字,是給死人送葬寫挽聯用的。
“砰砰砰!”
“媽的!別特麼裝神弄鬼!有本事就出來!”良博怒吼著,一把搶過小勇手裏的槍,對著“死”字狂射。
“嘶嘶嘶!”馬陸群受到刺激,瘋狂的向我們湧來,石子地上掀起一層層黑白交替的蟲浪,腥臭撲鼻。
“啊哦哦哦~”
一陣沙啞的女人歌唱聲,從我們身後的破磚瓦房裏響起。
“啊!”周慕兒一聲尖叫,用力拽住我的胳膊。
“誰!”
我連忙回頭,隻見一個頭戴鮮紅色尖筒帽,身穿長白麻衣的女人,佇立在破磚瓦房門口,破舊的衣擺下方露出布滿紫綠色屍斑的幹枯腳掌,漆黑的指甲尖長彎曲,裏麵夾雜著褐色泥垢。
女人的臉很修長,甚至可以說有點像馬臉,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但不幹枯,是一種臉部肌肉發硬的感覺。她的眼睛裏閃著淡綠色的幽光,直直盯著我們,血紅色的長舌,舔著烏紫色的嘴唇,嘴咧得很大壞笑著,露出一口尖細發黃的碎牙。
“砰砰!”
良博二話不說,直接開槍。
子彈帶著火星,打在房門四周,發出陣陣悶響。
一時間,煙塵四起。
“嗖!”
就在良博開槍的瞬間,紅帽女人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徑直跳到屋頂。
這種彈跳能力,人是不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