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沒有其他長輩同住一起,小兩口的生活過得是自由自在許多,薑如月雖然覺得許氏去逝得早,沒享到什麼福,著實有些可憐,但對於他們目前的生活,她還是挺滿足。
如果家裏長期有個婆婆在旁邊看著,做什麼、說什麼都得想著規矩,即使許氏再怎麼放養她,不和她計較,生活上還是會有諸多不便。
對她這種不願意被人束縛的人來說,時間長了也是一種負擔。
因此許明軒即使有著如此的身世,她內心裏也不是那麼願意讓他回到韓家去做什麼少爺公子,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很好,很舒適,要她跳出這個舒適圈,再去適應另一種大家族氛圍,她寧願自食其力,不貪圖那一點富貴榮華。
但站在許明軒的立場,如果沒有韓統對他生母的始亂終棄,他回韓家對他以後的前程是有著莫大的好處,如果他自己想要回去,薑如月也能夠支持他的意願。
如今他是自己不願意認韓統這個生父,也正合了薑如月的心意,她要做的,就是默默支持他就好。
氣候一日比一日的寒冷,到了臘月二十這一天,天空中下起雪來,不是江南那種夾雜在雨水中容易被人忽視的小雪,而是北方特有的鵝毛大雪。
原本灰暗的地麵,很快被鋪上一層雪白,甚是好看。
薑如月手抱著暖爐,站在鋪子門口,欣賞著這漫天飛舞的大雪,在來安村過年時,也曾下過雪,雪蓋住了地裏所有的莊稼,蓋住了山林裏大部分樹梢,那場景,同樣很美。
而在這京城,被雪蓋住的房屋,街道,甚至行走的路人頭頂的帽子上也積滿了雪,看過去白茫茫一大片,僅僅一上午的時間,地麵已經積起了半尺深的積雪,一腳踩下去,整個腳都被雪給掩埋。
薑如月穿著的是繡花布鞋,可不敢就這樣直接踩進雪裏,這景色美則美矣,那種小孩子氣的舉動,由她這個已婚婦人做出來,被別人看見一準要笑話她,再說濕了鞋,容易著涼,到了年關要是病了,這年過得沒滋沒味,得不償失。
心裏再怎麼癢癢,她還是忍住了這念頭,乖乖站在門口看了許久,才回鋪子裏坐下。
到了這種天氣,是沒多少人會出門來買東西了,她尋思著自己鋪子開到今日,也可以關門歇業,到正月十五過後再開門營業,歇個二十五日,比其他鋪子略多一些,比在小縣城時略少一些。
沒到傍晚,許明軒就過來接她,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積雪過來,到她鋪子時,鞋子外表已經被融化的雪給浸濕了,薑如月鋪子裏有個取暖用的小爐子,她把他拉到爐子邊上,讓他先把鞋子烤烤幹。
“幹脆回家再烤吧,現在烤幹了,回去不又踩一路的雪,照樣得濕了。今日應該沒多少客人來,早些收鋪回家吧,犯不著在這裏幹坐著,外麵這風呼呼的往裏吹,就算圍著這小爐子也不見得有多暖和。”
許明軒伸出兩手湊近那爐子,也隻感覺手心稍微暖了些,可外麵這風一吹進來,身上還是一片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