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該怎麼形容,隻能說凶手是一團黑氣或者藏匿在黑氣之中,完全看不到樣貌,我那些師兄弟初出山門,一身俠膽,沒摸清狀況就衝了上去,怎料直接沒了性命……”
黑夜籠罩,陰風陣陣猶如鬼哭般縈繞耳畔,聽到此處,眾人臉上無不浮現出驚恐的神色,並不是因為他們懼怕黑夜,而是這裏幾乎每一個人都有同樣的遭遇。被那團黑氣奪去了夥伴。
令狐歸一的臉上有些許失落,聲音有些顫抖,但搖擺的火焰映在他的眼裏儼然一片燃燒的怒海:“那團黑氣就像食人魔!一旦被附上就被抽走全身靈氣,就連十年苦修凝練的丹府也被竊去,你們能想象到原本活蹦亂跳的人瞬間變成幹屍的場景嗎?”
令狐歸一魔怔了般,“我不知道這到底是邪魔歪道還是什麼怪物,我人生第一次產了恐懼,但當我萬念俱灰的時候,它竟然放過了我!”
“這世上竟有這麼恐怖的東西?”幽少爵詫然問道。
令狐歸一長舒了一口氣,眼神逐漸清明起來,棱角分明的臉上多了幾分堅毅,“不管這是陷進還是真有龍元出世,明早天一亮,我就往回走了!”
“令狐兄不怕師長責怪嗎?”
“嗬,並不是我怕死,隻是我可不想為了一群老古董的貪念獻上自己的生命,龍元又如何?與你我又有何幹!”
此時,專心烤肉的石頭翻出早已準備好的刀叉,遞給了銀與林空,打斷了之間的談話:“不好意思啊,刀叉隻有三幅,你們自己拿刀切奧!”
幾人相視一眼,便不再多言,畢竟心中各有想法,管好自己便足夠了,唯獨林空心存擔憂,想著等到天亮後再勸勸各位,能勸走幾個是幾個。
…….
在折痕龍境的東方,有一片一望無垠的沼澤地,廣袤平坦的地貌就像被一柄巨大的刀斧平削而成。
這片沼澤被稱之為死亡地穴,與其它沼澤不同,它沒有生長一些濕性植被,無邊無際的泥濘窪地,毫無生機,在它的地下不知淹埋了多少生靈。
坑坑窪窪的地表汨汨的冒著水泡,沼氣彌漫在空中,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
而在這一刻,這片沼澤從中心的圓點開始以飛快的速度開始結冰,不斷凝結的冰淩仿佛吞噬一切的怪物向外擴散著,冰層上,極速冷凍的白色冰霜之氣像席卷一切的狂風,將天地間化成一幕冰雪原地,汨汨的水泡甚至來不及回落,便爆炸成一朵朵寒冷而美麗的冰花。
月光冉冉照來,與寒光輝映將黑夜烘托的猶如白晝。
在冰麵一株陡然突起的冰柱上,一位少女臨風而立。寒霜冰風之下,她僅一襲白衣,像綻開的雪蓮,令人奪目。
而在她的前方,一位黑衣男子跪伏在冰麵之上,破冰而出的冰柱從地麵隆起,像是藤蔓纏繞著他的手腳,將他的雙臂撐開成一字形。他的膝蓋以下全部沒入冰層之下,這儼然是一幅被少女牢牢釘死,即將受到審判之人。
少女絲毫不覺得寒冷,就仿佛這個冰雪極地是她製造的一樣。寒風吹舞著那一綹靚麗的秀發,在風雪中不染一絲塵霜,眼眸蔚藍似海,凝視著前方。雪藕般白皙的纖指從白衫中伸出,指尖微微一挑,而平靜的冰麵像是收到指令,怦然炸開,一株冰錐從破開的地方,如同快速生長的春筍,破冰而出。尖銳的冰尖抵在黑衣男子勃頸的位置。
黑衣男子露出邪魅的冷笑,聲音穿透渾濁的霜雪之氣,響了起來:“傳聞禦斬府的荒府都是些不成器的弟子,想不到還能遇到你這麼厲害的對手!”黑衣男子雖然被束縛,但神情從容淡定,絲毫沒有恐懼之意。
少女咯咯笑了幾聲,纖纖柔荑抱在胸前,膚若勝雪的臉畔上,兩處梨窩增添了幾分天真純潔,她像是受到了誇讚,洋溢著驕傲的笑容。但是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容靨間重新變得清冷起來。然後她徐徐轉身,看向身後,希望身後之人可以給予她答案。
冰屑在風中肆意飄揚,像給這片天地蒙上了一層朦朧而蒼白的厚霧,隨著少女的目光,隱隱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從遠處虛無緩緩走來。狂風吹拂著那具筆直挺拔的身影,衣袂烈烈作響。那些被風刮起的冰屑像是在畏懼,在他身體周邊繞了一圈便逃散而去。風聲呼嘯,將一切都化成了盲音,而此刻,嗒,嗒,嗒.....清脆的腳步聲,隨著每一步邁近,響徹在冰原之上。
當白影逐漸靠近,終於看清了他的麵容,這是一位比少女略顯成熟的少年,他徑直從少女身邊走過,站到了黑衣男子麵前,月牙般的眼睛彎曲成一道優美的弧線,臉容上似笑非笑,問道:“你如何知道禦斬府?你為何又會吞噬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