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濤又在催她,因為他們都顧不上送她,所以要她趕快在天黑前回家。而烏小瑟確實也得回家了。因為她所在的設計部來了一個實習生小姑娘,人生地不熟,可憐兮兮的央求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前輩周六陪她去置辦一些日用品。
她接過宋楨麟遞來的包,走出去兩步卻還是沒忍住返了回來,問道:“宋楨麟,你……”
她本想問你真沒事吧,話到嘴邊又覺得矯情。能有什麼事?再說了,人真要有事,就一定會告訴自己嗎?即便告訴了,自己又能做什麼?
“我怎麼了?”宋楨麟見她話到一半戛然而止,便主動問道。
烏小瑟敷衍的扯了扯嘴角,“沒什麼。朋友們,姐姐先走了。”
那兩個人埋頭吃著東西口齒不清的道了再見。這次,宋楨麟倒是起身送了出來。“回去的路上小心點。”他幫忙推開門,看著麵前的小個子興致不高的點了點頭,於是補充了一句,“還有,我沒事。”
一進門見到她,瞧她臉上那表情就知道是為了周末的事情而來。宋楨麟是真的不覺得有什麼挫敗的,但烏小瑟的關切讓他很欣喜。他覺得自己的局麵似乎明朗了一點。
第二天跟實習生小姑娘分開後,烏小瑟路過一棟商場,門口有個巨型廣告牌寫著“文壇怪傑-和歌君新書簽售會”。她莫名駐足,苦苦思索著到底哪裏聽過這個名字。恰好身邊有一輛汽車慢悠悠的駛過,她看了一眼車尾的標誌,猛然想起這個作者就是宋楨麟無比推崇的那位。
烏小瑟果斷進了大樓,都已經快晚上八點了,排隊的人大概還有四五十個。她買了兩本書,挪著快要廢掉的雙腳踱到隊伍的最後一個,不時伸長脖子望望前方,靠玩手機來盡可能壓製疲憊煩躁的情緒。
巨型廣告展板前坐著一個戴著黑色帽子的男人,帽簷壓得低低的,還戴著口罩,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臉,也沒法判斷年齡。他雙手接過粉絲遞過來的書,低頭簽上名字,又雙手奉上,整個過程熟練的像流水線作業工人。烏小瑟三不五時就能聽到宋楨麟和虎子談論這個人寫的書。她忍不住蹲下揉了揉發脹的小腿肚,心裏把宋楨麟和虎子翻來覆去的罵。
大約三十多分鍾後終於輪到了烏小瑟,而她身後這會兒又多了十來號人。她沒興趣也懶得寒暄,把手機放在桌子,又把書翻到扉頁給對麵的人推了過去。
和歌君簽完一本後,助理突然拿來電話讓他接。烏小瑟那個恨啊,內心狂叫“先簽完我這一本再接電話不行嗎”,可是和歌君低聲向她致歉,她隻能擠出理解的笑容,不然還能怎麼辦。好在通話時間不長,沒說兩句和歌君就放下了手機。
然而烏小瑟已經快要站不住了,但那位作者大大仍是原速度署了自己的名,或許考慮到烏小瑟是女生,竟然還給畫了一朵花。這作業時間明顯超過了平均勞動時間,烏小瑟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叫囂著“快點、快點”。等到對方剛把書雙手奉上,她一把撈過,卷起手機就走,留給尷尬的隻來得及說了個謝字的男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那一晚,烏小瑟回了家十分潦草的泡了個澡就睡了。
那一晚,宋楨麟給烏小瑟發了好幾條消息都沒見她回複。
那一晚,有個人翻看著手機相冊裏的照片萌生了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