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怎麼還有我的照片,這張拍的不好看,一點色彩都沒有。”
沈放驚恐萬分,一個踉蹌倒地,跌打滾爬,一時間慌了神兒,吳天搬了個椅子不慌不忙的頂住門,一屁股坐了下來,“入夜地涼,還是睡活動桌吧。”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沈放顫顫巍巍,聲音發抖。
吳天陰沉著臉,露出邪惡的神情,隨即又笑容滿麵,“當然是人了,你見過鬼能在太陽下走動的嗎?”他雙手交叉半躺在椅子上。
“現在除了吸血鬼,其他鬼能在太陽下走動不是很正常的嗎?東京食屍鬼之類的。”
吳天一副同道中人的神情擠眉弄眼,擼起袖子,伸出白淨的胳膊,“不信你試試,絕對有溫度。”
沈放一想也對,鬼嘛,體溫都不正常,這試體溫也算是一種辨別方式。
沈放伸長手臂,一隻腳邁的老遠,做好隨時逃跑的姿勢。
“你坐下,我自己來。”吳天剛挪開屁股,沈放就撤回了一隻腳,整個身體已經貼近窗戶,隨時準備翻窗逃跑。
“好,不動,我不動。”吳天努力憋著笑,沈放小心靠近的動作像極了小偷,戰戰兢兢,生怕被逮個正著。
直到沈放碰到吳天,那顆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不是,胖子玩什麼不好,要搞這種惡作劇。”沈放長呼一口氣,還在為自己的出糗悶悶不樂,直埋怨胖子王耀的不是。
也不知道他這是怕鬼還是不怕鬼,一會兒喊著要給柳棠報仇,一會兒又嚇得差點兒奪窗而逃。
“是不是胖子本願所為還不好說。”
“本願所為?”
“既然存在篡改記憶的鬼,那存在幹預或者說控製人行為的鬼,一點都不奇怪。”
沈放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
關於吳天休學的事情,吳天給出了解釋,16年下半年身體治好就複學了,沈放聽完也沒說什麼。
咚咚咚,清晨急促的敲門聲在老教學樓外響起,驚飛了停留的烏鴉,隨著一聲雜物的倒地聲,不可思議社的門緩緩打開,兩隻骷髏立在門前。
“臥槽。”沈放睡眼惺忪,立馬醒了神兒。
“呦,好久不見。”
嘭,沈放重重的將門關上。
“誰啊?”
“不認識,應該是走錯地方了。”
門再次被打開,兩個守門骷髏站在門口,骷髏張開嘴巴動了起來,“不可思議社的米娜桑,早上好,距離自強樓拆遷還剩下五天時間,請諸位在這五天時間裏盡快搬到新教學區。”
沈放長歎一口氣,微微皺眉,似有不悅。
骷髏後的女生將頭從兩個骷髏中間探出,“關於搬遷的具體注意事項一共分為十大點,三十小點……”
沈放又是長歎一口氣,生無可戀,這就是那個一直纏著她,讓他不要在歪脖子樹下種向日葵的那個女生。
“真是陰魂不散。”沈放小聲嘟囔。
“雷記玲!!!你是……雷記玲?”吳天大驚道。
“雷記玲?她是雷記玲?”
沈放和吳天同時看了眼牆上的壁畫,雷記玲眨巴個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沈放和吳天異口同聲,回答的很是幹脆,兩人屏住呼吸,如坐針氈,絲毫不敢多做一個多餘動作。
雷記玲交代完搬遷的具體事項以後,再三囑咐後就離開了,沈吳二人傻楞的不知所措,這個雷記玲沒有了電話裏的咄咄逼人,除了話多一點,算得上是和藹可親了。
“不對,不是她。”沈放望著雷記玲離開的背影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在安河橋遇到的那個人不是她?”
“不,準確來說,我第一次在安河橋遇到的李青藍和背帶褲男孩,根據你們的描述,李青藍也有淚痣,所以我一直把李青藍和雷記玲錯認成了一個人。第二次我在安河橋遇到的就是她,但她的臉上沒有淚痣。”
吳天雙手交叉,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雷記玲臉上的淚痣消失了,不過他還是能確定,這個就是雷記玲,她和吳天記憶中的雷記玲一模一樣,隻是沒了淚痣。
“應該是她,雖然我不知道她的淚痣為什麼會不見了。”
吳天的肯定對沈放來說如晴天霹靂,他的確定實實在在的告訴了沈放,柳棠的死就是他害的。
吳天拍了拍沈放的肩膀,“別胡思亂想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真相弄清楚。”
沈放努力的點點頭,比起內疚抱怨,行動才是最有效的方法,即便要以死謝罪那也是真相大白之後。
“難道我們推測錯了?”吳天站在壁畫前若有所思。
沒了柳棠,他們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沒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