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些獵戶之外,其餘人好像並無習武的習慣。”柳如煙也立時警覺起來,“哥哥,你是察覺了什麼嗎?”
“那就有些奇怪了。”武鬆雙眉一緊,“你看見那道邊賣瓜果的兩個漢子了嗎?”
“看見了。”柳如煙抬眼望去,在約百步之外的道邊,果然有個瓜果攤,攤前兩個山民打扮的人正在有一句沒一句地吆喝著。
“此二人皆是習武之人。”武鬆低聲道,“而且四周似乎還有。”
聽武鬆如此一說,亥言也警覺起來,他仔細打量了那賣瓜果的二人,果然也發現了問題。
“果然是有古怪!”亥言也壓低聲音道,“這世上哪有穿著官靴的賣瓜果的?”
“那眼下該當如何?”柳如煙扭頭看了看武鬆,“這二人會不會是城中的金兵探子?”
“去會一會不就知道了。”說著,武鬆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待行至瓜果攤前,武鬆停下腳步,隨手拿起了一隻山梨問道:“這脆梨幾何?”
“嗯......二十文錢一斤。”一個漢子回道。
“哎呀,你莫非是在打劫不成?這脆梨居然敢賣二十文錢一斤。”不知何時,亥言從武鬆身後跳了出來。
“二十文錢貴嗎?”那漢子被亥言一嚇,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二十文錢可以買好幾斤大米,四五斤豬肉了。你說貴不貴。”亥言道,“爾等如此哄抬物價,當心小僧報官去。”
“這位小師父莫動氣,我這兄弟剛剛入行不久,所以不知行情。”此時,另外一個稍胖一些漢子連忙道,“小師父若是喜歡,這幾個脆梨拿去便是,不要錢。”
“你這梨可是產自這山中?”武鬆端詳著手中的山梨又問道。
“當然,當然。”漢子陪著笑回道,“皆是自家的梨樹結的果,又脆又甜。”
“你扯謊!”武鬆突然雙目一立,“這山中方圓十裏根本沒有梨樹,又何來這脆梨?”
其實,武鬆也不知道這山中有沒梨樹,隻是和亥言呆在一起久了,也學會了詐人之法。
這一詐也果然有效。那胖漢子頓時支支吾吾,語無論次起來,“啊,小人一時糊塗,忘了??這梨是??從??從縣城裏販來的。”
“說,爾等究竟是何人?”那胖漢子突然隻覺得眼前一晃,一柄長劍已經橫在他的脖頸前。
一位絕色的小娘子正執劍瞪著他。
先前的那個漢子一看不妙,伸手就往瓜果攤下摸去。可手剛伸到一半,就隻覺得肩頭一疼,被一把戒刀的刀背拍得一個趔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漢子反應倒是不俗,隻見他就勢向後一滾,接著便向道邊草叢中逃去。邊逃嘴裏還喊道:“來人啊!”
隨著這一聲喊,鄉道兩旁的草叢裏瞬間躥出七八條漢子,皆手提單刀,喊殺著衝向瓜果攤。
“留住這個活口。”武鬆朝柳如煙說了一句,一轉身便迎著來人衝了過去。
一交手,那幾個漢子就有些後悔了。
衝在最前麵的兩個漢子一覺得眼前刀光一閃,就已經血濺當場。
也怪這二人運氣不好,武鬆起初以為他們是五台縣城的金兵,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但斬殺了二人之後,武鬆發現這些人的武功路數卻像是大宋的禁軍,這才留了餘地。
餘下的幾人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但也不過一兩招之間就倒地不起,有兩個武藝稍強些的,則落荒而逃。
隻是片刻時間,十條漢子就徹底交待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那名被柳如煙製住的胖漢子驚得目瞪口呆。
“說吧,爾等是何人?來此作甚?”柳如煙厲聲問道。
“本......哦不,小的乃是禦前禁軍都頭梁震。奉皇城司之命,在此設......設伏。”那胖漢子顫危危地回道。
“設伏?為何設伏?”柳如煙眉間一緊。
“小人隻是奉命行事,說凡是出山之人,行跡可疑者皆要截殺,尤其是要留意一位十七八歲的小郎君。”梁震道。
“除了此處,還有伏兵嗎?”此時,武鬆也已經走了過來。
“由此往縣城,每隔五裏皆有......”梁震道,“十人一隊,直至縣城外十裏亭。”
“爾等究竟來了多少人馬?”武鬆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
“禦前營龍直班差不多皆來了,怕有二三百人。”
“二三百人!”武鬆一驚,“那其餘人等呢?”
“往山裏去了。”
“山裏何處?”
“小人不知,小人隻是奉命在此設伏。”
“那爾等領軍的是何人?”
“皇城司袁提點。”
“袁淳風?”
“正......正是。”
“壞了!”武鬆暗叫一聲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