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掃了一眼四周,發現焦溪手裏還握半把長劍,隻是劍刃上半段方才已被自己的戒刀削斷了。
“借你長劍一用!”武鬆伸出左手,朝焦溪道。
焦溪一愣,將劍遞了過來。隻見武鬆並未接過劍把,而是三指一掐,捏住了半截劍刃。
武鬆看了一眼亥言,亥言笑得很放鬆。
“得罪了。”話音剛落,隻見武鬆三指運力,猛然一扭,殘劍一折兩段。
其實武鬆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以指斷劍,更加不會什麼金鋼指。他隻是記得亥言說過,他的原息之力已突破地重之境,所以索性全力一試。
靜覺的金剛指,焦嶽也曾經有幸見過。
那是在九年前的一次佛會中,二人在閑暇之餘曾論及武功,因焦嶽一直仰慕少林武功,恰逢靜覺剛剛練成金剛指。所以,靜覺也當麵露了一手,以雙指連擊一塊鵝卵石數下,鵝卵石瞬間化為碎石。焦嶽當時歎為觀止。
但眼前的這一幕卻更令他瞠目結舌。
要知道,焦溪這把劍雖不是什麼神兵,但亦是精鋼打造,百裏挑一的利刃,比之鵝卵石更是硬出數倍不止。
可在這大漢的手中,確切說是在指間,卻如竹木一般,一折即斷。如此指力,怕是靜覺大師也自歎不如。
此人究竟是誰?焦嶽心裏暗道,少林功夫一向不外傳,尤其是金剛指這樣的絕學,更加不可能輕易傳於外人。
焦嶽不禁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武鬆,那一頭短發又引起了他的猜測:此人看上去也曾經是出家人,而能有如此高深武功的和尚多半是出自少林。
難道他真和靜覺大師有莫大的幹係,若果真如此,得罪他倒也罷了,得罪了南少林怕是自己擔待不起。
想到此,焦嶽收起了長劍,單掌施禮道:“好漢真和靜覺大師相識?”
“我武鬆向來不喜攀權附貴。”武鬆道,“不過,靜覺大師英雄俠義,義氣為先,我自然認他這位兄長。”
聽武鬆的口氣,與靜覺非但認識,而且二人之間也是平輩相稱,並無尊卑之別。焦嶽心裏不禁又是一驚,心裏道,在江湖中敢和靜覺稱兄道弟的沒有幾個,何時又出了眼前這位好漢。
“若閣下真是靜覺大師的朋友,那請恕老衲方才多有得罪。”焦嶽道,“所謂天下江湖本是一家,我等也莫再傷了和氣。”
“那還不快把解藥拿來!”柳如煙在一旁道。
“這位女施主莫急,待老納親自為那位女施主解毒。”焦嶽已經變得和顏悅色。
“難道這解藥還有什麼講究不成?”柳如煙眉頭一皺。
“女施主有所不知,這鏢上之毒乃是本門秘製,即使有解藥也需要配合推宮行血之法,方可祛除毒性。”焦嶽客氣道,“非外人可解也。”
柳如煙將信將疑地看了焦嶽一眼,不過轉念一想,他師弟還在武鬆手裏,料想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才收起了秋水劍,做了個請的手勢。
焦嶽為了表示誠意,索性將手中長劍也交給了一旁的焦雲師雲,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亭中。
武鬆依然未動,刀架在焦溪的脖頸之上,目光卻盯著焦雲、焦木。
焦嶽來到亭中,剛走到翠荷跟前,卻突然愣住了。
他先是俯身察看了一下翠荷的傷口,又盯著翠荷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看得翠荷已然露出羞澀之態。
接著,他又單掌施禮道:“恕老衲冒昧,可否讓老衲與施主把一下脈?”
翠荷已經有些不好意思,隻得抬頭望向柳如煙,直到柳如煙點了點頭,她才將自己的右手伸了過去。
焦嶽右手搭脈門,左手一撚胡須,閉上了雙目。
少頃,隻見他雙目睜開,臉上疑惑更甚。
“敢問女施主,你是否喂過她什麼丹藥了?”焦嶽扭頭朝柳如煙問道。
“喂過,是奴家隨身所帶的解毒丹。”柳如煙回道,“莫非有何不妥嗎?”
“哦,可否讓老衲看看?”
柳如煙稍有猶豫,還是從懷中掏出了那瓶玉露丹,遞給了焦嶽。
焦嶽接過藥瓶,拔了瓶塞,放在鼻下一聞。
“敢問此藥可是玉露丹?”焦嶽臉色一變,問道。
“你是如何知道這丹藥的名字?”柳如煙也吃了一驚。
“此藥可是五毒教之人所贈?”焦嶽又問道。
“正是!”柳如煙道,“如何?你也認得普掌門?”
“哎呀。失敬失敬!”焦嶽頓露惶恐之色,“老衲這真是班門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