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嶽飛自己亦是萬千黎民中的一份子。
嶽飛生在一個普通農家,自然深知百姓疾苦。尤其是在父親過世之後,家道愈發艱難。二十一歲那年,又逢河北大澇,他甚至不得不為生計而去投軍。
如今,他已是官至武翼郎,充前鋒營統製,不用再為生計發愁。為天下百姓而戰,亦成為他心中所念。
此番投軍之前,嶽飛的母親曾在他背上刺了四個字:精忠報國。
忠者,君也,國者,百姓也。但若是隻為忠君,而不報民,這君遲早將為民所棄。
嶽飛是如此想的,亦是如此做的。
武鬆和柳如煙尋了一處樹陰,帶著亥言和翠荷一起席地而坐。
吃著幹糧,亥言突然想起什麼,歎了口氣道:“哎,此時要是有肉夾饃吃就好了。”
柳如煙裝作沒聽見,卻將隨身攜帶的羊皮水壺解下,撥掉了塞子,遞給了武鬆,“我想哥哥定是想此物了。”
武鬆已經聞到了酒香,立即接過了水壺,仰頭就是一大口。
“痛快,還是喝酒最痛快!”武鬆頓時感覺暢快無比。
“煙兒,你這酒是從何而來?”武鬆問道。
其實,昨日擊退金兵之後,武鬆也曾到城中街市中,想沽些酒。但城中酒坊本就不多,而且百姓們又急於收拾行李,準備棄城,所以武鬆尋了半天也沒找到酒喝。
“哥哥你忘了龍鳳鎮上的那位店家啦。”柳如煙微微一笑,“有他在,你還怕沒酒喝。”
武鬆一聽,也想起來那日和柳如煙夜探龍鳳鎮時,曾在一家酒肆中吃過酒菜。
原來,龍鳳鎮一戰之後,柳如煙率領莫幹山的兄弟將鎮上居民帶回縣城,其中就是鎮上酒肆的那位店家。
柳如煙知道武鬆好飲,所以特意派人幫那店家將店中貯藏的酒運到了城內,順便挑了一壇,灌在了羊皮水壺中。為了多帶些,柳如煙還在城中買了好幾個羊皮水壺,足足裝下了一壇酒。
不過,柳如煙並沒有把羊皮酒壺全拿出來,而是藏在了馬匹的包袱中。她也知道,武鬆一旦喝起來豈能收得住,而此去相州路途遙遠,所以,要細水長流。
“哎,有人關心就是好。不像我,沒人管,想吃個肉夾饃都吃不上。”亥言故意小嘴一撇,把手裏一塊饃餅掰得稀碎。
“行了,你可別糟蹋糧食了。”柳如煙道,“奴家何時忘過你?”
說著,柳如煙給翠荷遞個眼神。
翠荷會意,將自旁的包袱取了過來。不過,手剛伸進包袱,卻又停住了。
“想吃肉夾饃嗎?小和尚。”翠荷朝著亥言得意地笑著。
“當然想......”亥言頓時覺得不妙,可又真是饞。自從和武鬆來了凡間,以往隻能在書中讀到的美食已嚐了不少,更加對這人間美味
“想吃不難,叫聲娘子就給你。”翠荷小臉一仰。
“你個小丫頭,稱什麼娘子。”亥言一撇嘴。
“不叫也行,反正路還長,這肉夾饃我留著自己吃便是。”翠荷倒也不急,把手從包袱裏又抽了出來。
“欸欸......”亥言已經聞到了肉夾饃的香味,但卻又不肯向翠荷低頭,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好了,丫頭。你快別戲弄了他了。”柳如煙道,“他若是真惱了,你也討不到好。”
翠荷這才一臉不情願地拿出了兩個肉夾饃,遞給了亥言。
“還是柳娘子好!”亥言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嘟囔著。
說話間,武鬆突然覺得頭上有一陣異響,本能的警覺促使他抬頭一看。
這一看,驚了武鬆一跳,隻見一塊鬥大的山石正沿著山崖翻滾而下,直奔自己所坐之地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武鬆由不得細想,他騰身而起,暗運內力,雙拳齊出,猛擊向那塊石頭。
其實,武鬆也不知道這一擊會如何。畢竟這塊石頭少說也有兩三百斤,再借著山勢滾下,其力之大難以估量。
但武鬆不得不出手。
原本以他的功夫,完全可以躲開山石。但山石滾落的方向,不僅還有柳如煙等人,而且旁邊還有不少百姓和軍卒,這一石頭砸下來,必有死傷。
武鬆雙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那石頭上。
隻聽得“轟”的一聲,一塊鬥大的石頭瞬間化為無數碎石,如天女散花般落下。
四周之人皆驚在原地,一驚山上之石,二驚武鬆之力,而這二驚之事甚至讓武鬆自己也嚇了一跳。
亥言心裏暗道,這一擊,武鬆體內的原息之力怕是已突破地重,入天重之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