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賀掌門。”
“為何是他?”
“昨日大約是申時,哦,也就是亥明大師去看過蘇掌門之後。賀掌門曾來問奴家討過藥?”普鳴鳳道。
“他為何討藥?”
“他說是偶感風寒。”
“姐姐可曾為他把過脈?”
“有過。”
“結果如何?”
“脈象浮緊,確是風寒之症。”
“那姐姐給他藥了嗎?”
“給了,奴家從藥匣中取了幾粒專治風寒的藥丸與他。”
“金創藥的藥瓶也在藥厘之中?”
“在。”
“在此期間,姐姐的視線可曾離開過藥匣?”
“有......”普鳴鳳眼裏頓時閃過一絲異樣。
“姐姐是去了何處?”
“奴家將藥丸遞給賀掌門之後,正好聽到門外有人喚我,所以,奴家就起身去開門了。”普鳴鳳一邊說著,一邊雙眉緊鎖。
“是何人?”
“是州衙的人?”普鳴鳳的臉色已經愈發難看,如同要麵對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
“州衙的人?”柳如煙也是臉色一變。
“是趙大人手下的一名都頭。”
“他所為何來?”
“他是奉趙大人之命,給奴家來送胭脂水粉的。”普鳴鳳此時已低下了頭,不敢再看柳如煙的眼睛。
“此人常來嗎?”柳如煙能理解普鳴鳳此刻的心情,但她必須問下去。
“以往趙大人所送之物,皆是他送來。”
“此人姓甚名誰?”
“奴家隻知道他喚作趙都頭......”
柳如煙終於問完了,而普鳴鳳也如釋重負般靠在了牆邊,臉上已是香汗淋漓,卻麵色蒼白。
倘若此事還和趙不封有牽連,那她不僅是所托非人,更是在無意中成了一場陰謀的幫凶,甚至是被人利用......
“姐姐先莫心急,此事尚有諸多疑點,還不能妄下結論。”柳如煙握住了普鳴鳳的手,“當務之急是找到這個趙都頭,查明緣由。”
普鳴鳳緊咬著嘴唇,默默地點了點頭。
“姐姐先好生歇息,餘下之事,就交與奴家來辦。”柳如煙接道,“姐姐放心,事情總有水落石出之日。隻是方才我與姐姐所談之事,切莫再讓他人知曉!”
普鳴鳳又點了點頭。
柳如煙心裏明白,普鳴鳳此刻最需要的是有人陪伴,但她更清楚,要想查明真相,就得先找到這個趙都頭。
柳如煙出了房門,直奔後院而來。此時,武鬆正坐在後院院門邊的回廊上,看似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亥言之所以讓武鬆留下,正是讓他盯住後院諸位掌門,畢竟,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任何人都難逃嫌疑。
柳如煙把武鬆拉到了院門,將她從普鳴鳳處所得的消息簡要地說了一遍。隨後,她讓武鬆繼續留在通判府,以防不測,自己則直奔州衙而去。
眼見柳如煙離去,武鬆返身回到後院。
不過,他換了個地方,金刀大馬地坐在東院通往後院的回廊上,一扭頭,正好可以看見普鳴風的房門。
守在回廊上的軍卒看了看武鬆,有心想上前盤問,但一碰到武鬆那雙寒光畢露的眼睛,也隨即作罷。
是直接找趙不封對質,還是先找到那個趙都頭?柳如煙一路上還在猶豫。
若是直接麵對趙不封,萬一他真和此事有關,那不免會打草驚蛇。屆時要是撒破了臉,局麵怕是難以控製,畢竟趙不封是堂堂的一州知州,手握重兵。
但若不如此,這趙都頭隻知其姓,又未曾謀麵,要尋出此人也要費些周折。
縱是柳如煙一向行事機警,也一時有些左右為難。
所以,當柳如煙進到州衙後院,看到趙不封和亥言時,她的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亥言是何等聰明之人,眼見柳如煙神色有異,也猜出了定是通判府那邊又有了新情況。
“趙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柳如煙也不過多客套,直接問道。
“此處並無他人,柳娘子不必擔心。”趙不封看了一眼四周。
柳如煙來之前,他正和亥言在後院的正堂之中商議,為此還特意遣退了下人。
整個正堂隻有他和亥言。
“事關重大,還請趙大人再尋一個隱秘之地!”柳如煙堅持道。
趙不封看了看亥言,隨即道:“那二位請隨我到內堂一敘吧。”
柳如煙拱手謝過,跟著趙不封向內堂走去。
原來,她已打定了主意:萬一趙不封真和此事有關,她就立即出手製住他。而在內堂中,趙不封即使想喚人來救,也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