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法子你就快些說出來。”武鬆瞪了亥言一眼。
“如今之計,需兵分兩路。”
“如何兵分兩路?”
“你和韓掌門去那大馬棚,我則去盜汗血寶馬。如此可魚和熊掌兼得。”
說著,亥言從懷中掏出了一片白布,上麵已簡要地畫了一幅金營的輿圖。
“此處是距離營門最近的一個馬棚。”亥言指著輿圖道,“你和韓掌門可先在此埋伏。等我到了中軍大帳,但見信號,再一起動手。”
“以何為號?”武鬆接著問道。
“大火。”
“大火?”
“對,盜馬之前先來個聲東擊西。”亥言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輿圖上東北角一處標記,“此處是金人糧草所在,我先給他們放把火。”
“好!”韓嶽蓉也不禁讚道,“一旦火起,金營自會大亂。”
“這就叫趁火打劫。”武鬆看了一眼亥言,“在那相州州衙的火沒放成,這回你終於如願了。”
“對,但見火起,一起動手,我隻需盜得三匹汗血寶馬即可。待你二人得手,再一同從南邊營門撤出。”亥言接著道,“我查看過,那處馬棚距此門不過一裏,營門值守的金營不過百餘人,以師兄之能應該不難應付。”
“隻要三匹汗血寶馬?”武鬆問道,“為何不把汗血寶馬全帶走?”
“韓掌門,你來告訴他。”亥言小臉一仰。
韓嶽蓉也笑了,“大師有所不知,這汗血寶馬雖是難得的神駒,可飛馳如電,但卻有一致命的軟肋,不能負重物,所以金人的鐵騎所用之馬並非此馬,而是契丹馬。”
“原來如此,那三匹就好。”武鬆總算明白了,“我等皆無披甲的習慣,正好可乘此馬。”
三人又看著輿圖,確認了馬棚、營門、糧草等位置,布置妥當。
不過此刻天色剛黑,亥言覺得還時機未到,三人就原地休息。按亥言的說法,金人好飲,如今戰事不起,金人定會在夜裏喝酒作樂,等他們喝得差不多了再動手不遲。
夜色裏,三人席地而坐。因為怕暴露行蹤,也未升火,一陣寒風吹過,寒意更甚。
“韓掌門生在江南,怕是不習慣這寒冬之地吧?”亥言問道。
“不怕小師父取笑,的確是有些寒冷。”韓嶽蓉不由裹緊了衣服,“若不是金賊南犯,奴家怕是也不會踏足這北地。”
“是啊,若不是金賊犯我疆土,誰又想背井離鄉,千裏赴戎機呢。”亥言歎道,“難為韓掌門了。”
“誒,兩位師父不也是辭了佛門清靜之地,在這亂世中殺敵報國嗎?”韓嶽蓉道,“奴家雖是小女子,但自幼也曾讀過些書,國破家亦亡的道理還是懂的。”
“韓掌門誤會了。”亥言忙道,“小僧隻是感歎,江湖兒女尚知此理,但那些為官為君者卻隻顧私利,而棄黎民不顧,真是愧對讀書人三個字。”
“管那些鳥人作甚。”武鬆接過話來,“我等直管憑心而為,盡力殺賊就是了。”
“對,大師所言也正是奴家所想。”韓嶽蓉道,“我等習武之人,除暴安良乃是本份所在,保家衛國自是義不容辭,一切但求無愧於心。”
亥言不再說話。
夜色裏,他抬眼望去,隻見黑雲壓頂,正如此時的心境。
眼看亥時已過,金營燈火漸稀,三人起身依計而行。
武鬆和韓嶽蓉扮作金軍斥候,從大營南麵的營門而入,倒也一切順利。經過營門時,武鬆特意看了一眼把守的金兵,果然隻有百餘人,且大多懶散,明顯鬆於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