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鬃馬連尥幾下蹶子,武鬆終於把持不住,被甩了下來。
好在他一身功夫,落馬的姿勢還算瀟灑,但臉色卻是很不好看了。
“這畜牲。”武鬆忍不住罵道。這已經是他第四次被甩下來了。
一旁的亥言極力忍住笑容,“馬是一種敏感卻又通人性的動物。”亥言道,“它能看出你不會騎馬,武都頭。”
“難道它也欺生?”武鬆有些不信。
“當然。它能感覺到你心中的懼意。”亥言接著道,“你怕它?”
武鬆一時無言。
“你老虎都不懼,怕它作甚?”亥言就快忍不住笑了。
“我不是怕它。是怕騎它!”武鬆有些沒好氣道。
“你一身功夫,天生神力,隻要你不想下來,它奈何不了你的。”亥言道,“相信我。”
武鬆沒說話,突然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背,雙手抓緊了馬鞍。那匹青鬃馬一驚之下,奮蹄狂奔而去......
相州的校場不小,這匹青鬃馬在場內狂奔了好幾圈。坐在馬上的武鬆雖然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但始終沒有再落馬。
馬跑累了,武鬆卻剛剛來了興致。
好在校場之內,趙不封為武鬆備了數匹良駒,武鬆索性又換了一匹,左歪右斜地縱馬飛奔,居然也樂此不疲。
累壞了三匹馬之後,武鬆終於有了正常的騎馬姿勢,而自己也大汗淋漓。
騎馬之道,本就是熟能生巧。雖然武鬆這種辦法略顯笨拙,但倒也直接。如此接連數日,武鬆也已經能在馬上駕馭自如。
會騎馬了,武鬆也方知騎馬之妙。那種馳騁飛奔的感覺,和自己以馭風之力飛馳大為不同,省力自是省力,若有寶馬良駒,一日能行數百裏更是人力所難及。
見武鬆已經可以自如地縱馬飛馳,亥言也自是高興。
得知武鬆二人準備南下去尋宗澤部,趙不封特意在軍馬中挑選了兩馬西北蕃馬,給二人送了過來。
一同前來的還有越女劍掌門韓嶽蓉。
原來,韓嶽蓉雖生於江南,但家中世代販馬,她自小就懂相馬之術。聽說趙不封要為武鬆二人選馬,也就毛遂自薦,攬了這差事。
在宋軍軍馬中,西北蕃馬本屬上品,而再經韓嶽蓉挑選,這兩匹馬果然是頭似剝兔,耳似削竹,脅肋過十,高蹄座,大蹄板,神駿威武。
亥言上前拍了拍馬背,滿意地點了點頭。
“多謝趙知州贈馬。”亥言道,“這應該是宋軍中一流的戰馬了。”
“小師父不必客氣,兩匹馬而已。”趙不封道,“二位此去不辭凶險,本官自當相助。”
說話間,韓嶽蓉縱身上了一匹馬,一拉韁繩,在校場中奔跑起來。
原來,她前幾日因為肩傷未愈,隻能在榻上靜養,如今箭傷好了,正想活動活動筋骨,見有好馬,也一時興起,策馬奔騰。
馬已送到,趙不封也轉身告辭。
待趙不封走遠了,亥言這才盯著馬上的韓嶽蓉自言自語道:“馬是好馬,可比那汗血寶馬還是要差些。”
“你說的是那十八騎金兵的馬?”武鬆問道。
“對啊,尤其是為首的那匹紅馬,真是難得的良駒......”亥言一邊說著,一邊眯著眼睛,像是看見了那匹裂風一樣。
看著亥言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武鬆道:“要得此馬,其實這也不難啊。”
“武都頭知道何處有寶馬?”
“當然。”
“何處?”
“金營裏啊。”
“你是說去金營盜馬?”
“誒,盜馬多難聽,借,我等去借不就得了。”武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