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在聽,在聽。”前任BOSS餘威猶在,蘇小魚立刻回神,電梯開開合合,已經到了她要去的樓層,她一步跨出去,繼續聽電話。
“你現在在哪裏?”湯仲文說話一向是言簡意賅,一點鋪墊都沒有,上來就直奔主題,話說得簡單直白,但是蘇小魚聽完根本不能理解,繼續愣了兩秒鍾才答,“啊?”
“你現在在哪裏工作,蘇小魚。”對她的反應有點不滿,湯仲文再次連名帶姓地叫她回神。
他怎麼突然想起來關心她的工作問題了,蘇小魚迷茫,剛想開口回答,電梯門又開了,一抬頭正對上陳蘇雷的眼睛。
她的手機還按在耳邊,他也不說話,看了她一眼,然後錯過她往那扇熟悉的大門裏走過去。
出什麼事了?從來都是悠閑自若的陳蘇雷,竟然滿眼陰霾,心裏怕起來,再也顧不上電話那頭的湯仲文,蘇小魚匆匆謝過他的關心,然後抱歉著掛斷,拔腿就往自己現任老板消失的方向去。
另一邊的電梯門也開了,走出來的是老吳,滿頭是汗的樣子,看到她笑著打招呼,“小魚,你在啊。”
“嗯,我剛到。”蘇小魚停下來點頭,看他拖著行李箱風塵仆仆的樣子又吃驚,“吳師傅,你去哪裏了?”
“剛去機場接陳先生,直接過來的。”
“機場?”
“是啊,陳先生飛了一次紐約,小魚你不知道?”
“紐約?一下飛機就過來了?”已經走到那扇玻璃門前,蘇小魚聞言吃驚,周五的時候陳蘇雷還在這裏出現過一次,今天才周一而已,來回幾十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他這兩天上演真人版的空中飛天嗎?
“是啊,說是早上約了眾和的兩位先生在這裏談事情。”老吳好像是很習慣這種情況了,肯定得很快,然後把那個行李箱放下,“小魚,我還得送麗莎小姐回公寓,她剛到上海,要不你替我把這個帶進去吧?”
“麗莎小姐到了?”傳說中的超級助理小姐終於出現了,蘇小魚張大眼。
“是啊,再堅持一天,明天開始你就能鬆口氣了,這段時間累壞了吧?”知道她對那位助理小姐的期待,老吳走之前還給她鼓了鼓勁。
雖說老吳帶來的消息足夠振奮人心,但是一想到陳蘇雷剛才走出電梯時的陰霾眼色,蘇小魚拖著行李箱進門的時候就不自覺地心裏飄飄蕩蕩。
為什麼吳師傅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家老板今天心情很糟糕?一路走一路傷腦筋,門內走廊很短,來不及多想就已經走到廳裏,寬闊空間裏空無一人,耳邊隱約聽到嘩嘩的水聲。
這地方什麼都有,茶水間就是個半開放式的小廚房,衛生間大得離譜,洗手的時候還能順帶欣賞晴空萬裏,與那些豪華公寓相比不過少了一張床。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料想陳蘇雷正在稍作休整,蘇小魚放妥行李以後安靜等待,想了想又往廚房去,煮水弄咖啡。
十分鍾以後陳蘇雷才走出來,明顯是洗過臉了,額上頭發都有些濕漉漉的,異常的年輕。
咖啡香味已經出來了,蘇小魚用的就是廚房裏備著的咖啡粉,純黑包裝,也沒有牌子,不知道哪裏來的,就是香,濃鬱溫暖,充滿了整個空間。
“蘇雷,要不要咖啡?”蘇小魚伸手拿咖啡杯,說話的時候回頭看他。
“謝謝。”他走過去接過杯子放到一邊,聲音有點啞,“我的箱子呢?”
“哦,在這裏。”蘇小魚趕緊把那個黑色的行李箱拖過來,看著他伸手到前側袋裏去摸,眉頭皺起來。
陳蘇雷在摸止疼藥,他頭疼。
他很久沒有頭疼了,還以為不會再犯,沒想到又開始了。
飛到紐約是為了傑瑞,十年搭檔,他們從最底層的分析員一同做到董事,又一同離開公司自立門戶,分開的時候他說中國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而傑瑞紅著眼拍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