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從這樣的角度看到如此景色,蘇小魚實在忍不住,說話時不自覺歎氣,“蘇雷,你真是有錢人。”
“哦?”他正在倒紅酒,聽完隻是莞爾一笑,“你喜歡嗎?”
“有錢是不是很有趣?”漸漸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蘇小魚跳過回答,繼續提問。
很少有人這麼直白地跟他討論錢的問題,她說得率真可愛,他答的時候也就很隨意,“還好,不過有錢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沒錢當然會難一些。”
“你想做什麼?”她好奇,回過頭來看他,繁華夜景裏小巧的一個剪影。
他手裏的動作停下了,看了她一眼,慢慢露出微笑,“現在?”
她傻,居然沒有感覺到危險,還愣愣跟了一句,“對啊。”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是最好的催情劑,克製了許久的情欲終於壓抑不住地翻滾上來,欲望讓他的身體脹痛。
不想再說話,他放下紅酒走過來,捧起她的臉,舌尖擦過她的臉頰,然後是嘴唇,最後卷進她的耳道,聲音暗啞,“小魚,我現在很想要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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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與他貼得近,男人的欲望灼熱強硬,與她的柔軟形成鮮明對比。
呼吸困難,身體軟弱,一切發生的這樣快,她跟他回家的時候是想過會有這可能的,她雖然年輕,但到底不是什麼真空裏長大的小紅帽,知道一對男女互相有好感,總是會走到這一步的。時至今日,柏拉圖的戀愛早已經成為曆史,要想看到就隻能去化石博物館。
是想過會有這可能的,但這時卻突然害怕起來,心裏說不出的惶恐,又不知道如何表達,倉惶間隻能用手抵住他,掙紮著求饒。
他抱得緊,她又軟弱不堪,這樣的掙紮當然是無效的,失措到極點,她最後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哀求,叫他的名字,“蘇雷,蘇雷……”
他停下來看她,克製地深長呼吸,一瞬間有很多話湧到唇邊,想問她怕什麼?又想說你要什麼?或者直接告訴她,我可以給你些什麼。
欲擒故縱的女人他見得多了,或者她是不同的,好像很久以前他所相信的那個女孩,但這世上又有什麼是不同的?她們終究會長大,拋棄曾經執著的東西,留下身後的一片廢墟,再不回頭。
想說的話很多,但終究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因為看到她的眼睛,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水光,顫巍巍的,連帶他在她瞳仁裏的倒影也是搖晃不定。
第一次看到她怕成這樣,陳蘇雷難得地憐惜起來,情欲減退,聲音溫柔,“怎麼了?”
怎麼了?她可以說嗎?說我害怕,說我怕你隻是把我當一個小玩意,說我怕會變成你眾多遊戲裏荒唐可笑的一個小片段,說我怕自己會愛上你,做一場灰姑娘的蠢夢,最後捧著一顆破碎的心,不知所措地被丟開。
想說的太多了,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裏掙紮,原本抵著他胸膛的雙手卻好像有意識,慢慢伸出去抱住他,男人溫暖的身體,他身上很淡的香味,再開口的時候她低下了頭,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眼睛緊緊閉了起來,聲音微弱。
“蘇雷,你喜歡我嗎?”
怎麼又說到這個詞,真是個孩子。
想放開她,但是身體卻做出了相反的反應,他最後用力抱緊了她,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頭發。
沒有答案,他又吻她,動作溫柔,但是不說話。
說不失望是騙人的,蘇小魚回到家之後一夜無眠,但是第二天她仍是照常早起上班,一分鍾都沒拉下。
聽不到自己心儀的男人說喜歡自己就要傷心到臥床不起嗎?那不是她蘇小魚幹得出來的事情。
前台小姐看到她就笑,讓她直接進會議室,蘇小魚匆匆走過去,才推開門就被比利一把抱住,大笑著告訴她收購成功了。
項目組所有人都在,還有熟悉的HPA代表,當然也包括了貝理寧,她正與湯仲文笑著交談,完全不見平日針鋒相對的樣子。
桌上已經開了香檳,大家都是一臉歡快,就連湯仲文都難得地微笑,看到蘇小魚進來,立在會議桌盡頭對她遙遙舉了舉杯子。
蘇小魚正在接受一個個同事的熱情祝賀,西方人表達興奮之情的時候熱情直接,除了比利之外,其他人也是輪流對她大力擁抱,就差沒有把她摟過去狠狠親幾口。
從最初的驚喜中回神,蘇小魚立刻沉浸在興奮激動之中,生平所參與的第一個收購項目就能夠成功,她開心得臉都紅了。她入行不久,還算是新鮮人,不過平時在會議室裏跟同事們一起吃飯聊天,混得熟了,聽多了大家的辛酸史,知道一個收購項目能夠如此順利完成是多麼幸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