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大結局(下)(3 / 3)

北洛國的國君為了歡迎衛離的到來,特在皇宮裏設宴招待祈國的迎親使團。

席間美酒佳肴,觥籌交錯,絲竹悠揚,歌舞翩翩。衛離麵無表情的端坐席上,長眉斜飛,眸若寒星,著一襲月白金紋錦袍,外罩油光水滑的紫色狐裘大氅,腰懸美玉,在眾多人的陪襯下,愈發顯得他豐神如玉,清俊逼人!

隻是他俊美無匹的五官寫滿疏冷與清傲,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與華堂裏賓主歡笑宴飲的場麵格格不入。

但是因他生的實在出色,兼之名聲顯赫,還是有不少北洛國的官員在他的低氣壓下,硬著頭皮向他敬酒。

衛離很給麵子,幾乎來者不拒,倒讓一旁祈國的幾位官員大開眼界,他們都知道,這位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你別看他外表生的溫潤優雅,像個謙謙君子,實則不然,他的個性喜怒無常,經常拒人於千裏之外,偶爾還毒舌。

皇後坐在國君的右側,珠冠鳳裳,甚是端莊秀美,不時頻頻朝衛離的方向看上幾眼,爾後笑容滿麵的點點頭,對國君道:“陛下,衛少莊主生得一表人才,臣妾觀其外表,半點也不像一個武將世家出生的莽夫,倒像一個風流蘊籍的翩翩貴公子,配夢姬半分不差。”

國君不住頜首:“皇後所言不差,衛離的俊美可是天下聞名的,夢姬的眼光好。”

皇上臉上的笑容有增無減,附和國君的話風趣地道:“百聞不如一見,看來祈國盛產美男子,臣妾聽說羿帝也是百年難遇的美男子,就不知比衛少莊主如何?”

“皇後放心,羿帝年輕有為,不會委屈我們的傾城的。”國君知道皇後擔心什麼。

皇後歎了一口氣,頗為遺憾地道:“可惜他早立了後,不然……”又看著衛離道:“這個也是,家裏都有一隻母老虎了,雖說姐兒愛俏,可夢姬也太委屈了,隻願做個地位低下的妾,連個平妻都不是。”

北洛國君聞言,眼珠一轉,悄聲向皇後耳語兩句,皇後連連點頭稱是。

灑過三巡,菜過五味,就見國君笑容可掬的拍了拍龍爪:“諸位,我國的夢姬公主要獻舞一曲,以示對祈國迎親使團的歡迎之意,請大家盡情欣賞。”

“夢姬公主要獻舞?”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在場之人的視線都投到衛離身上,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笑容。

“衛少莊主真是豔福不淺,那夢姬公主麗質天生,明豔照人,卻心甘情願下嫁……嘖嘖。”

“那羿帝也是好福氣,傾城公主國色天香,美憾凡塵……”

“咚咚咚!”

突然,一陣密集的鼓點由遠及近的響了起來,打斷了眾人交頭接耳的議論。隻見十幾名美貌的宮女簇擁著一位戴著粉色麵紗的女子,踩著蓮花小碎步,如行雲流水般的湧進殿內。

眾人立刻正襟危坐,開始欣賞夢姬公主的舞蹈。唯有衛離仿佛置身世外,兀自垂眸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杯,不曾抬眼看一下場中舞動的女子。

難道是害羞?坐在衛離旁邊的上官玉朗,不住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衛離,想看他是不是臉紅了,不然怎麼老不抬起頭來?

這家夥也是個多事的,當下就搖頭晃腦的念道:“雲雨半羅衣,嫋嫋腰疑折,褰褰袖欲飛,霧輕紅躑躅……啊……麵紗掉了……啊,真美啊,百聞不如一見……”

原來,夢姬公主在舞蹈接近尾聲,踮起腳尖用力旋轉的過程中,臉上的麵紗晃晃悠悠的掉了下來,露出了她如花似玉的臉蛋。

但見她膚如凝脂,眉似攏月,盈盈美眸如泣如訴,柔柔長發烏黑亮麗,櫻桃小嘴一點紅。雖稱不上國色天色,傾國傾城,卻也是一個清麗無雙,嫵媚動人的大美人。

一曲舞畢,夢姬公主微微喘息未定,亭亭玉立於殿中,粉腮帶著動人的紅暈,竟平添了幾分顏色,美不勝收。

眾人讚譽聲不絕於耳:“公主的舞姿當真是翩若驚鴻,宛若遊龍……”

夢姬公主對這些誇獎聲充耳不聞,隻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含羞帶怯地看著衛離,神情充滿期待。

衛離事不關己的把玩著酒杯,眼皮都不撩一下。

上官玉朗真是看不下去了,這人是個鐵石心腸吧:“衛少莊主,人家公主看你半天了,你好歹給點回應啊?”

衛離的薄唇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語氣惡劣地道:“幹卿底事?皇帝不急太監急。”還挖苦別人:“你是沒見過美人吧?井底之蛙,所以隨便一隻阿貓阿貓跑到你麵前晃幾下,你都會喊美人。”

“你!”上官玉朗為之氣結,他年紀小入江湖早,且因為是上官家的人,這次北洛國之行幾乎是一路被衛離欺負過來的。

沒有認識衛離以前,他聽到的都是人們對衛離溢美之詞,可接觸過衛離後,他才曉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家夥活生生就是個兩麵派,稟性壞透了!

實在氣不過,他忍不住回嘴:“知道你家裏那位美翻天了,可家花不如野花香,你確定一輩子看不厭嗎?”

衛離心情不好,也不耐煩哄小孩子,淡淡地道:“哪有野花?我隻看得見我家裏的那一朵花,其它的都是雜草。隻有你這種不學無術、有眼無珠的蠢材才會把雜草當野花。”

“……”上官玉朗瞬間淚流滿麵,他被完爆了,每次都是越回嘴就被罵的越慘,鮮少有能找回場子的時候,他甘拜下風好吧!

“衛少莊主,夢姬敬你一杯酒。”忽然,夢姬公主端著一杯酒,蓮步輕移的行了過來。

原本夢姬公主一直在耐心的等衛離看過來,好與他來個四目相對,脈脈傳情。可衛離還是像她跳舞的時候一樣,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讓她大失所望,卻也心有不甘。於是,她大膽的接過宮女手中的酒,以敬酒的名義過來與衛離搭訕。

隻可惜,夢姬公主端著那杯酒,手都快舉軟了,衛離卻始終麵沉如水,垂眸不語。

夢姬公主終究沉不住氣,嬌聲開口:“衛少莊主,夢姬誠心敬你一杯酒,待他日到祈國後,望少莊主垂憐。”

她的神情嬌嬌怯怯,當真是我見猶憐,一個公主,姿態卻擺的如此之低。不光上官玉朗對衛離的態度不滿,便是在座的眾人都覺得衛離這樣做太過份了!這要人家公主的麵子往哪兒擱啊?

可是衛離神色不對,臉上仿佛寫著“誰敢惹我,我就要誰好看”幾個嚇人的大字,這些人俱是有眼色的,縱然有那憐香惜玉的,也不敢掠其鋒芒。

上首,北洛國君的臉沉了下來,皇後見勢不對,向一旁的貴妃使了個眼色。貴妃娘娘嫣然一笑,扭著細細的腰肢就過來了。

“衛少莊主,夢姬遲早是你的人,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一杯酒而已,喝了不是皆大歡喜嗎,有何不好?”

有貴妃娘娘出麵,衛離這才抬起眸子:“貴妃娘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貴國的夢姬公主與衛某八竿子打不著,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也不會有任何瓜葛!所以請貴妃娘娘譴詞用句要小心了,不要汙了衛離清白的名聲。”

“……你……”貴妃娘娘被他損的簡直下不了台,一張臉青紅交加,不知有多難看——還清白的名聲?他以為他是姑娘家啊!

一旁的上官玉朗頓時圓滿了,人果然是要有比較才有幸福。

“衛離!你這是什麼意思?”

衛離氣焰囂張的態度終於惹怒了國君,他生氣的從寶座上站起來,氣憤地道:“什麼叫夢姬與你沒有關係,她馬上要嫁給你了,待舉辦了和親儀式,她生是你衛家的人,死是你衛家的鬼!你還敢說她和你沒有關係?”

衛離微抬下頜,眯目直視北洛國君,麵上看不出喜怒,話卻頗為冷峻:“是麼?難得北洛國君和夢姬公主看得起衛某,隻是可惜,衛離卻注定要辜負兩位的厚愛——我不會娶貴國的夢姬公主的!即便給我做妾,我也不要!”

他的話音一落,滿堂寂然,鴉雀無聲,諸人都被他的答案驚呆了——這都板上釘釘的事了,迎親使團都來了,你卻說不娶?你這是要鬧哪樣?

夢姬公主早已臉色慘白,僵硬無比的站在那裏,一雙盈盈美目定定的望著衛離,眼圈都紅了,那模樣真是楚楚可憐。

衛離卻無動於衷。

“衛離,你好……好樣的!難道你想毀約?”北洛國君氣的肝兒疼,話都說不連貫了。

“毀約?我看想毀約的是陛下你吧!”衛離的的話語尚算恭敬,但語氣卻透露著一絲不怎麼明顯的嘲諷:“當初兩國盟約,說好的可是隻有一位真公主,白紙黑字的寫著,陛下卻出爾反爾,派了兩位公主和親,到底是誰要毀約?”

“……”這下子,北洛國君氣的五髒六腑都疼——有這麼不識好歹的人麼?買一送一的好事,誰不說這事兒劃算啊,他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衛離可不管他氣不氣,慢條斯理的起身,優雅的輕撣纖塵不染的袍袖,漫不經心地道:“既然貴國想毀約,衛某也無可奈何,多說無益,我看我們還是先向陛下告辭吧。”言罷,他一甩華貴的大氅,示意上官玉朗等人跟著他走。

上官玉朗等人如夢初醒,懵懵懂懂的跟著起身,他們被衛離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敲的頭都是暈的,不過都在心裏呐喊——衛離他是想滅了北洛國吧,是吧?這個陰謀家!

見對方如此猩狂,是可忍孰不可忍!國君龍爪一揮:“來人,給朕攔住他們!”

“看誰敢攔我?”衛離冷哼一聲,衛一和衛電等人迅速成擋在他的身前,嚴陣以待。

他從容不迫的命令侍衛:“前麵開道,擋路者死傷衛某概不負責!”

眼看事情要鬧到無法收拾,皇後趕緊出麵轉圜:“衛少莊主,你既然做了這個迎親特使,想必貴國的羿帝是默認了兩位公主的,你這樣義氣用事,不怕貴國的皇上怪罪麼?”

衛離對皇後還算客氣有禮:“皇後娘娘有所不知,想與吾皇陛下聯姻的國家和公主不計其數,吾皇陛下正不勝其擾。如果都如貴國這般不按盟約辦事,那豈不亂了套?”

“可傾城和夢姬的事已是天下皆知,倘若有什麼變卦,豈不讓天下人笑話我們兩國麼?”

衛離微微一笑:“皇後的話似乎有道理。衛某也不是非要如此,隻要夢姬公主肯與他人和親,這事情當然不會起變卦了。”

說來說去,他無非還是不娶夢姬,皇後有些為難的看看國君,又看看雙目含淚,儼然泫然欲泣的夢姬,猶想力挽狂瀾:“衛離,夢姬對你癡心一片,你就不能成全她麼?”

衛離似笑非笑:“皇後娘娘,再說這話又會繞回原處,還是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等貴國想好了,再給衛某一個答覆吧。”

話落,他再也不肯留下,轉身就走,翩然的步伐帶著無比的自信,竟無人敢攔。

甫一出北洛皇宮,還未上馬,就見一騎絕塵而來,馬上的青衣騎士見到他,即刻朗聲大喊:“衛離!”

“師兄?”

“夜二爺!”衛一等人驚喜莫名。

衛離不假思索的迎了上去:“師兄你怎麼來了?家裏……”

“衛離,你快去旭國!”夜澈打斷他的話,迅速的翻身下馬:“皇上下旨,已改命我做迎親特使了,北洛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快去旭國救若雪,她可能有危險!”

“若雪!”衛離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毫不猶豫的吩咐衛一:“帶上所有人馬,立刻取道旭國!”

“對了師兄。”他又想起一事:“那個夢姬公主,其實就是那個楚宛琴,你讓她嫁豬嫁狗都行,就是別來惹我,要不然我剁了她喂狗!”

※※※※※※

若雪裝成一個經商的男子,帶著衛雲衛風,還有丹楹等人,混在兩國經商的商人中到達了旭國。本來是不準備帶衛雲的——八哥生了娃娃,衛雲還要照顧他坐月子。

可八哥一聽若雪要去旭國,立馬一腳將衛雲踢出家門,衛雲是若雪的終極護衛,在若雪最需要幫手的時候,怎麼能不在她的身邊呢。

當他們一行人趕到旭國的都城湮都時,若雪卻覺得自己還是趕來晚了——因為,等待她的是巨大的噩耗!

“少夫人,就前幾天,瑞王府不知因何故起了一場大火,那晚風特別大,風助火勢,瑞王和王妃不幸葬身火海了!”

若雪按住額頭,覺得腦袋有點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心裏難受極了!熱熱的眼淚,毫無預警的從眼睛裏漱漱的滾下來,像下雨一般……

站在離瑞王府不遠的地方,眯起因流淚而刺痛的雙眼,望著被燒成焦黑一片的瑞王府,若雪咬緊牙關,不由狠狠攥緊了拳頭——燒的還真徹底!屍體都找不到了,全是焦炭一樣的灰!

“郡主,是皇上幹的,屬下未能保護好王爺和王妃,罪該萬死!”

真是老天有眼,她知道東方昱和燕雙飛的死不簡單,正暗中在調查,不料竟碰到丹楹的爹了。

丹副將以前去衛家看過丹楹,若雪一眼就認出他來,不過她易了容,丹副將差點以為她是騙子,幸好他還認得自己的女兒。

瑞王府出事的那天,丹副將一邊命人救火,一邊帶著人往王府的地下通道逃命,所以他幸運的逃過了此劫。

他是東方昱的心腹之人,所有的內幕了解的一清二楚,包括皇上和皇後,還有皇妃們怎麼想要害王妃的事,皆事無世細的向若雪稟報了一遍。

而且丹副將已經聯係上了東方昱安紮在湮都城外的軍隊,這是東方昱事先就安排好的,他打算帶著隊伍殺進皇宮,替王爺和王妃報仇。

若雪心裏恨的不行,眼裏冒出的全是火花:“東方熙,你找死!”這個仇,她一定要報,不然枉為人子!

次日,她恢複了女裝,穿上一身孝服,以東立昱女兒的身份,單槍匹馬的去皇宮裏找“皇伯父”東方熙,哭訴自己爹娘的被燒死的冤屈。

東方熙正焦頭爛額,因為那天東方昱帶著人跳下峽穀後,他們的人馬跟著追過去,前後隔不了多久。可到了那峽穀後,根本沒有發現東方昱他們的身影。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這麼憑空消失了,是怎麼回事?

他原本想找魔王卜上一卦,看東方昱是死是活。奈何魔王也不知所蹤,他的那些精銳人馬同樣不知去向。

所以東方熙心裏沒譜,總要找到東方昱的屍體他才睡得著啊!如果東方昱還活著,那他就麻煩了!

正當他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若雪求見。

“太好了!”東方熙正愁想不到好法子,若雪卻自動送上門來了,他可以好好利用若雪一番。

當然,他等來的不是救命的郎中,而是要命的閻羅!若雪利用宮人帶她來見東方熙的機會,佯裝迷路,把事先帶好的無色無味的毒粉散的四處都是。

見到東方熙的一刻,不等東方熙假仁假儀的問完話,他就暈暈乎乎的倒地了,至於他那些身手不凡的侍衛,根本未防備若雪一個弱女子,也不知道若雪是是有備而來,結果都與東方熙一個下場,來不及喊叫就倒在地上了。

若雪抽出侍衛的腰刀,眸光一冷,一刀砍下東方熙的人頭,血噴了一地!

與此同時,丹副將帶著軍隊殺進了皇宮,與禁軍打成一片,旭國的皇宮裏亂成一鍋粥了,尖叫聲、哭聲、喊殺聲一片。而衛風和衛雲,還有丹楹也殺進來找若雪。

幾個人眼看就要在混亂不堪的庭院裏彙合,突然一條銀色的人影從天而降,抓了若雪就飛掠而去,速度快的令人望塵莫及。

“少夫人!”

“放開少夫人!”

衛風和衛雲施展輕功拚命追趕,最後竟然追丟了……

※※※※※※

“羽修,你要帶我去哪裏?快點放我下來!”

抓住若雪的是羽修,他那一頭銀發的正字標記,無論走到哪都極為醒目打眼。

羽修不答。

“羽修,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就不客氣了!”

羽修的動作慢了下來,然後緩緩落在一個山坡上。

山風有點大,若雪一身白衣隨風翻飛,仿佛要乘風歸去,一頭青絲也飄飄散散,竟有一種淩亂美感。不拘她是那種樣子,似乎都有一種吸引人目光的魅力。羽修默默的看著她。

入眼的景色極為陌生,若雪眯眼四處打量,回頭惡狠狠地瞪著羽修:“你抓我來幹嘛?要帶我去哪?”

羽修輕輕一笑,俊美的模樣令天地都為之黯然失色:“莫這麼凶,我隻不過想帶你去見東方昱。”

“……我爹?他沒有死嗎?”

“是沒死,不過他中了毒,離死不遠了。”

若雪的目光在他臉上仔細研究了片刻:“好,我信你,趕緊帶我去。”

羽修在前麵走,若雪在他後麵慢吞吞的學烏龜爬。羽修幾次回頭,欲言又止。

若雪站定,很無奈地攤攤手:“我腳疼。”

羽修歪著頭思索了一會兒,很可愛地說:“我背你吧,不過你要說你願意跟我到任何地方去,我才能背你。”

“沒問題,過來背我吧。”若雪一點也不扭扭捏捏。

羽修走到若雪身前,背對著她微微彎下腰。若雪抱怨:“你太高了,蹲下一點。”

羽修不疑有他,雖然覺得她真難伺侍,但還是依言蹲了下來。就在這一瞬間,他感覺腦後劇烈的一痛,似有針紮了進來,緊接著,不停的有針紮到他頭上和身上。

他迅速轉身,玉一樣的手掌已扣住了若雪的右手腕:“你對我用暗器?”

“對!”若雪迅速的踢了他一腳,趁他閃開的功夫,她左手一揚,一包紅色的粉沫灑到羽修的臉上:“叫你騙我!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沒見過人販子都是這麼拐買婦女兒童的嗎?”

“你……”若雪的動作一氣嗬成,嫻熟無比,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羽修竟然連中她幾招,被她逼的手忙腳亂。

羽修之所以被若雪弄的這麼狼狽,完全是因為他沒想到若雪看似柔弱,卻這麼彪悍,弄的他左支右絀,顧此失彼。再加上他沒有對若雪下狠手,所以才被若雪得逞。如果羽修真狠起心來,十個若雪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眼睛裏沾上了藥粉,弄得羽修眼睛都有睜不開,他放開若雪去揉眼睛。

若雪一得自由,立刻把左手一一抬,“嗖嗖嗖”,幾支袖箭閃電般的射向羽修。

羽修眼睛沒睜開,但他會聽風辯器,立刻翻身退了出去,避開幾支袖箭。

等到羽修再次來抓若雪時,忽然傳來尖銳的破空之聲,幾支箭矢勢如破竹,帶著凜冽殺氣向羽修射來,並伴隨著衛離冷冷的聲音:“羽修,休要放肆!”

他的話音一落,又是幾枝箭矢穿雲破月般的射向羽修的麵門。

這幾隻箭矢來勢洶洶,挾著雷霆之勢,不可硬敵,羽修縱身躍開。但就在這一瞬間,衛離已似一道驚鴻般電射而來,落在若雪身邊,緊張的將她攬進懷裏。

不待他發問,若雪卻道:“別擔心,我沒事,我們先把這個家夥收拾了再說。”

“不用。”衛離指給他看:“你看誰在對付他?”

若雪定睛一看:“天純子?他怎麼也來旭國了?”怪道說羽修沒空理會他們,原來天純子和他纏鬥在一起了。

“天純子說正是羽修殺死他師兄,他要為師兄報仇。”

若雪擔心天純子,忽然想到天純子的功德牌在自己這裏,也不知有用沒有用,她趕緊拿出來給衛離:“給他……”話未說完,她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地上栽去!

“若雪!”衛離嚇得肝膽俱裂,手一伸便將她卷入懷裏。他貼著她的臉,想喚醒她,可她一動不動,像睡過去了一般。

※※※※※※

若雪醒來的時候,人還不甚清醒,整個人就被衛離輕輕攬入懷中,耳中聽到他輕輕的聲音:“傻姑娘,你有身子了還到處跑,你怎麼這麼傻啊?”又聽他說:“都怪我不好……”他好像有些語無倫次:“你真是幸運,到處亂跑亂跳,孩子居然也適應。”

然後又沒完沒了的道:“你都睡了兩天了,一定餓了,你想吃點什麼?你不吃孩子可要吃啊……”

孩子?這就有孩子了?若雪一個機靈,人徹底清醒了,她掙紮著要起身,衛離趕緊抱住她:“你要幹什麼啊?都是要當娘的人了,可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若雪欲哭無淚:“你懂什麼啊?我身上帶著好多毒藥啊!都是些對孩子不好的東西……會不會影響到孩子啊?真是的,盼著來的時候不來,專撿不該來的時候來……”

她在自個身上狂摸一通,還好,衣服是換過了的,沒毒也沒藥,安全型的。

衛離嘴角直抽抽,怕她急壞了,隻好柔聲安慰她:“沒事沒事,孩子皮實著呢,你又不是天天把毒藥背在身上,偶爾次把應該不要緊吧。”

說到毒藥,她又想起燕雙飛和昱爹:“衛離,姆媽和……”

“別擔心。”衛離抱著她搖晃著:“況島主送來消息,姆媽很好,嶽父中了難纏的毒,況島主帶他去找能人醫治了,暫時不能回來。”

“啊?真是太好了!”若雪高興的都傻了,原來燕雙飛和昱爹都沒事。

可轉念想到她殺了東方熙,還把他的頭砍下來的事,她又糾結了:“我親手殺了東方熙,還砍下了他的頭,我以昱爹和姆媽被他害死了,這……”

“東方熙罪該萬死!死不足惜,你權當是替我殺的,反正你不殺他,我總歸是要找他算賬,反正他橫也死來豎也死。”衛離鼓勵她大膽殺錯人,反正都算在他頭上好了。

“對了,天純子為他師兄報仇了沒有?”看來自己昏睡了兩天,發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衛離沉吟了一會兒,撫著她的臉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先吃飯,邊吃我們邊說也是一樣的。”

“天純子沒能為他的師兄報仇,不過那個羽修畢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在天純子手下也未討到什麼好處。”衛離幫若雪布菜,淡淡地道:“若雪,你知道嗎,羽修就是魔王,也就是轉世靈童。”

“……還真有這麼一個人啊?”若雪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隻以為是傳說。

“不過那個故事的確是傳說。”衛離微微一笑:“那個楚宛琴騙了我們,故事隻能聽聽就罷了,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了。如今魔王已經回歸魔族了,以後應該不會回來了。”

若雪總覺得忽略了些什麼,腦子裏靈光一閃,剛想說什麼,衛離卻自然而然地岔開話題:“你現在有了身子,可不能勞神!那些不能想的,不能玩的,以後都統統拋在一邊,知道嗎?”

一孕笨三年,被衛離這麼一攪合,若雪又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她一臉滄桑的歎了一口氣——提前進入智障時期了……

後來,若雪終於想起當時她要問什麼了,不過,那都是一年以後的事情了。

※※※※※※

新年伊始,萬象更新,但是,祈國人的話題卻還沒有更新——北洛國的夢姬公主,被衛離在皇宮宴席上公然拒婚,這件事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有的人說衛離不知好歹;有的人說衛離是因為愛他的妻子,所以才不娶別的女子;也有的人說衛離是個怪胎……

眾說紛紜,但這件事卻給了那些對衛離有想法的女子們一個很好的警告,甚至是當頭棒喝——人家公主都不娶,會來娶你嗎?不要做夢了!

自此以後,覬覦衛離女子開始望而卻步,不再有前撲後繼的現像了。

到了早春二月,流言蜚語總算換了新內容——北洛國的兩位和親公主被夜大人迎回了祈國。

洛傾城公主人如其名,美的不同凡響,分外的好看,難怪她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的美譽。與生得傾天傾地的妖孽羿帝在一起,一點都沒被比下去——羿帝再也不敢說那句:“京城四美都不及我一半漂亮”了。

另一位公主卻換了人,原定的夢姬公主,因為遭衛離拒婚羞辱後,她還一心掛在衛離身上,死活不換人和親,吊也要吊死要衛離那顆樹上。於是,北洛國君一氣之下把她送到魔族和親去了……

換的這位公主是夢姬公主的妹子,曉姬公主,北洛國君這次學乖了,讓羿帝自己看著辦……

誰知這位曉姬公主頗有乃姐之風,她一眼相中了兩個——夜澈,衛焰……

那一日,若雪懶洋洋的在庭院裏曬春日暖陽,衛離在一旁侍候茶水,正給她講一些江湖軼事。

風三娘在一旁納鞋底,邊上放著一雙已做好的紅色綢緞鞋——小巧而精致的鞋子,不足半個手掌大,可愛的不得了。

看著那雙小小的鞋,衛離每每都想放在手中把玩:這也太小了吧?這要怎麼穿?小奶娃的腳真的這麼小嗎?想著想著,他性感的薄唇邊就會溢出讓人驚豔的笑容,襲人心神。

在這種溫馨的時刻,卻有不速之客來打擾,一來還來仨!——皇上攜傾城公主微服來衛家,帶著曉姬公主。

皇上微服來該,全府戒備起來,周羿頂著一張寡淡的臉,語氣平平地說:“曉姬公主看中了夜澈和衛焰,不過她隻能嫁其中一人,她表示願意嫁衛焰,就這麼回事。”

敢情皇上是來做媒的,眾人還未說什麼,衛焰頭搖的像撥浪鼓:“皇上,臣的師兄還未娶,臣是小的,怎好跑師兄前頭,讓師兄娶吧,也算我做弟弟的一點心意。”

“……”眾人很無語,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無非是你不想娶。

周羿冷哼:“衛離不是跑夜澈前頭了嗎?你可以上行下效。”

衛焰表示打死不從。

總不能逼死人吧,周羿很好說話的,他若無其事的指了指若雪還未凸起的肚子:“如果是個女娃,必須嫁給太子。”

這下換衛離不幹了,冷著俊臉,一口拒絕:“不行!”

周羿也冷下臉,對著衛焰道:“那你就娶曉姬公主吧,二選一,看是讓你的侄女做太子妃,還是你娶曉姬公主,你看著辦。”

衛焰拚死進言:“若雪這胎都說是男的,臣隻有侄子。”

周羿斜睨著若雪:“生他十個八個,總有一個是太子妃。”

若雪:“……”妃你妹,周羿你當姐是豬啊?

“其實這個問題挺好辦的。”傾城公主不僅人美,聲音也美,也很知禮,她溫溫柔柔地道:“瑞國夫人不必為生男生女發愁,我們北洛國後宮有秘方,隻要照著秘方上規定的做,想生兒子就生兒子,想生姑娘就生姑娘。”

怒!

這還有一個賣狗皮膏藥的,究竟誰在為生男生女發愁啊?傾城公主你搞清楚重點木有?

(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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