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兗州城北門的率先破裂,靠近城門的北城牆西邊一段也再次出現塌陷,守城的紅巾軍出現了大批的傷亡,濟南萬戶府的甲字營千戶所已經有一個百戶營從裂口處躍入了城中。與此同時,東邊城牆上泰安萬戶府已經有數個百戶營穩固了占據的城牆段,後續的山東軍正在蜂擁而上,紅巾軍節節敗退,敗相已現。
眼看著兗州城就要納入囊中,魯王一直緊繃的心徹底放鬆了下來,他揉了揉臉上已經發僵的肌肉,才發現自己臉上,脖子上都有不少血跡。之前雖然有過在函穀關駐守的經曆,但那次畢竟隻是跟著打醬油,根本沒經曆過真正的大戰。如今這一戰,算得上他的出道戰,這個戰果可以說是在預料之中,也算是差強人意。
自己的大哥在北邊看似風光,動輒就是十萬,二十萬大軍在其麾下,一會兒山海關,一會兒大都的,變來變去,換湯不換藥,總是在防禦,沒有收複半分失土;而自己的三哥則是連領兵的機會都沒有,在江南壓榨陳家,顧家,陸家等大戶,要錢要糧,實際上是個得罪人的活兒。自己雖然沒有什麼直係兵馬,但好歹兩三萬人的山東軍都對自己恭恭敬敬,是進是退,是打是停自己一言決之,才是真正的手握大權,定人生死。隻要這一仗打下來,收複了兗州和曹州,哪怕是濟南萬戶府和泰山萬戶府拚光了,隻要還有架子在,自己隨時可以重新補充兵源。況且,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是山東幾個萬戶府的事兒,怕是整個中原的指揮權,也可以跟父皇去要一下了。
魯王臉上被自己的意淫弄得一陣暗爽,卻看到後邊跌跌撞撞跑來數個侍衛。魯王的心情頓時有些不爽,他臉色浮現了一絲不滿的神色,氣勢十足地訓斥道:“幹什麼?慌慌張張的,有沒有一點規矩!一定城府和定性都沒有,怎麼跟著本王辦事?”
打頭的侍衛正是他的親衛頭子張天魁,他嘴唇有些哆嗦,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魯王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剛想再說教一番,卻看到後邊的幾個侍衛扶著一個受傷的家夥,而這個家夥不是陪著魯王攻擊兗州的,而是留守在濟南府的侍衛。
魯王的心髒裏先是咯噔一下,接著就是瘋狂跳動,他嘴唇喏喏,指著受傷的侍衛,指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還是旁邊的張元根實在看不下去了,替魯王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受傷的侍衛用了喘了幾口大氣,看了看魯王的臉色,難得他還知道要等魯王的點頭才能說話。魯王這時也終於開了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一絲顫抖,“說!”
“回稟殿下,大事不好。”受傷的侍衛扶著同僚,好歹直正了身子,顫顫巍巍地道:“昨天夜裏,數萬紅巾逆賊突然出現在濟南城北門外,在數名修行者的帶領下,鼓噪攻城。濟南府守軍寥寥無幾,靠著濟南郡王的侍衛親軍勉強抵擋了一會,今日辰時,濟南城便被紅巾逆賊攻破。屬下拚死突圍,手刃了十餘名紅巾賊,才搶到了匹馬殺出重圍,特來報於殿下。”
魯王滿是震驚的表情像是凝固在臉上,像是雕塑一般半晌沒有動靜。他旁邊的張元根則是臉色蒼白,倒退了一步。跟魯王不一樣,張元根在濟南府裏可是有家眷的,雖說隻是些妾室,但著實有幾個容姿豔麗,身段妖嬈,頗得他喜愛。如今,城池被紅巾軍攻破,家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報信的侍衛見魯王半晌沒有回話,鼓足了勇氣,又嚎了一嗓子,“殿下,濟南府,失陷了啊……”
“你放屁!”魯王如夢初醒般地一腳踹向了報信的侍衛。這一腳完全是魯王暴怒下的反應,好在沒有動用元氣和招式,隻是普通的重擊。饒是如此,這一腳也把報信的侍衛踹得又吐了兩口鮮血,眼看著就要昏過去了。
張天魁臉色蒼白,好歹還知道扶住了險些要跌到的魯王。魯王一腳踹出去,也清醒了幾分,他指著報信的家夥道:“說,到底怎麼回事?紅巾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濟南府,從怎麼會從北邊攻過去?他們會飛嗎?紅巾軍到底有多少人?你說啊,說!!!”
報信的侍衛好歹也是個人識階的修行者,這不帶招式的一腳還能撐得住。不過,他怕極了盛怒下的魯王,連嘴角邊的血都不敢擦,哭喪著臉道:“紅巾逆賊打的旌旗是‘劉’字旗,還有五行旗,四方旗,人數至少有一萬人,呃,兩萬人也有可能,數不清啊,殿下。至於紅巾怎麼到的濟南府,屬下猜想是靠著水軍。”
“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