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東西,讓我們變得狂躁。
是什麼東西,讓我們在無息中顫抖。
是什麼東西,讓我們在無喧之中爭取一片安寧。
“秩序的枷鎖束縛了我們,羽翼在鐵鏈之中掙脫著,肢體在泥漿沼澤中奮力著。我用雙眸,看著這個世界將將我侵犯,將我扼殺,將我拋棄;我用咽喉,泄勁全力嘶吼著,用最後絲毫的力氣,咆哮著命運的罪惡;我的心,被撕毀,我的血液,被榨壓,我的腦漿,在噴湧而出......”
“有誰,能施舍我,有誰,能同情我,有誰,能救我,有誰,有誰,能殺了我......”
躺在一灘‘汙水’中的少年,不知道沾濕身體的液體是雨水,還是血液。粘稠的液體沾染著泥沙,上麵還帶著一股沉重的鐵鏽味,他知道地上的‘汙水’毫不留情地侵入他的五孔,侵入他的肺腑,以至於本能性的將它們一一排出。
一口,兩口,嘴中盡是一股腥味,“哈哈哈,原來是我的血,血,來啊!血,拿走吧!來,來呀,哈哈哈......”
笑語未盡,又是一棒鐵棍,砸在這位少年的後背。
“我操你娘的,你個怪胎,有什麼好笑的,我幹,我幹......”一名中年男子,手握三尺鐵鏽鋼管,一個甩臂揮棒,雨間之下,一滴滴猩紅血液交融著半空中的雨水。
“他是我的‘常客’,他也是為他人賣命的人,我知道他是毒品販賣團夥成員,我曾偷了他幾片【毒囊】,以至於總會當成沙袋。現在可以確認的是,這個時代已經變化了,兒子打爸爸也是正當了,是他值得光榮的一件事......”受挨之間,少年仍沒生好氣的愁慮著。
拳打腳踢的,像一場寒冷刺骨的暴雨,刺穿少年的身體.......
嗶嗶嗶,突來刺耳的警鳴聲在這狹隘的胡同來回竄蕩著。
“來了,來了,娘們要逃跑了,哈哈哈!”少年吞咽著口中的瓊漿,戲謔地笑道。
“大哥,巡警來了,巡警來了。”處在中年男子旁的一個男子說道。
“是呀!大哥走吧!留著他還有用的。”另一旁的一個男子也附和起來了。
“我知道,別碰我!2314號,算你走運,下次再見,我他媽不把舌頭給卸了。”帶頭的中年男子將手中的鐵棒扔去遠處廢鐵堆之中,轉身就逃了。
“哈哈哈,來殺了我啊!.......可惡,還是有些疼的。”少年緩緩轉了個頭,減少地麵上的液體沾濕臉部的麵積,緊接著,慢慢地,緩緩地撐起身體,依靠在牆上。
看著那幾個娘們跑去的方向,其後有幾個巡警機器人緊追而上,少年內心卻是一種莫名的無奈感.......
要知道,這個時代已經不再是什麼和平時代了,什麼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什麼友好相處國際交融,早就像一場過時的家家樂遊戲,以戰爭方式‘溫柔’的分場了。人類確確實實融合在一起。但我們還得掏空耳朵,磨亮眼睛了。
人類在動物鏈當中,雖然算是處於群居動物,但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觀念,不同的想法,每一個都是獨立的個體,不同地方種群都有不同的思想觀念存在著,想讓他徹徹底底融合在一起?簡直就是天荒夜談。盜竊,鬥角,侵犯,依然相伴而行,這才是最真實存在的。
在這個2054年的年代,人類的生存環境一度遭到嚴重的破壞,這個地球已經實現了科幻大片上的場景。人類,實質上的寄生蟲,為了存活下去,不盡一切辦法,地下,地上,乃至向其他星球發起了進攻。
在這場大規模遷移當中,為了生存,人類丟失了尊嚴,丟了自己,同時也將自己的姓名丟失了,取而代子是一係列數碼編號伴隨著剩下的人生。
當然,躺在血泊之中的少年也算是其中一個,他不僅丟了自己,還被‘別人’丟了。
作為下等的地上人,也是被命運拋棄的孤兒,所受如今生活上秩序的束縛,孤兒就是失去受寵的那批沒有靈魂的軀殼,他們已經無法遷移地底,更無遷入其他星球的可能。如果被剝奪ID身份,生活上不僅遭到很多的困難,更多區域也是無法進入的。
“南沱,你還好嗎!”
正當少年恍惚的時候,一個倉促的聲音將其喚醒。聞聲望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生。肥大的耳朵像下鍋的油蝦,泛著火辣辣的紅,滿臉的油光在這昏暗的胡同也像麵沾滿油水的鏡子,發出一絲絲的油光。
他將那顆肥腦袋向這位被稱作南沱的少年伸了過去,用那狹縫般的眼睛盯著他,一時之間,一股油膩味像是海浪一般席卷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