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的人這時對黑衣人冷哼一聲道:“看樣子,你不親自出手,你手下這幫子酒囊飯袋是拿不下這老家夥的。”
黑衣人被他的話搞得有些難堪,眼神中殺氣頓起,朝那使鎏金鐺的蒙麵人揮揮手,示意他退下,然後從馬上飛躍到向天龍跟前惡狠狠的道:“老匹夫,你殺了我的人,這筆賬要好好算一算了!”
向天龍冷笑道:“這幾個不成器的家夥就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出來劫道,死了也是白死,你想跟他們一塊找死隻管放馬過來,老夫我不在乎手底下多添一條孤魂野鬼!”
黑衣人聽了暴怒至極,大吼一聲竟赤手空拳撲了過去,憑著一對肉掌居然毫不畏懼向天龍的雙槍。兩人一交手,圍觀的眾人這才看出來剛才向天龍不過是刻意隱藏實力,與剛才兩場打鬥相比,這兩人的交手才真正叫高手互搏,不容半分閃失。
那黑衣人不但掌法淩厲,而且一身強悍的外功練得爐火純青,向天龍的寒鐵雙槍與他的肉掌相交竟然發出鐵石撞擊般的聲音。向天龍就知道自己估算的沒錯。原來他剛才和三人纏鬥時已經在盤算,這個黑衣人身為這幫劫匪的頭目,武功必然遠勝其他人,自己雖不懼他,但終歸年歲大了,連戰兩場又耗費不少氣力,而且那黑衣人說的沒錯,向天龍雖然內功深厚,區區一些蒙汗藥還不能麻倒他,但一邊要應付強敵,一邊要化解蒙汗藥,耗費了他不少內力,他的確是在強撐著。所以向天龍明白隻能智取。他深知心浮氣躁是武者大忌,於是故意激怒黑衣人,這樣對方才有可能會露出破綻。
兩人鬥了十幾招,那黑衣人掌法沉穩,攻守有序,絲毫沒有半點急躁。向天龍心說不妙,突然退了兩步驚呼道:“你是鐵掌判官鍾有方!”
黑衣人愣了一下,索性扯下蒙在麵上的黑巾冷笑道:“向天龍,這幾十年鏢果然沒白走,眼力可以嘛。”
向天龍道:“鐵掌判官的劈山掌江湖上傳言可碎碑裂石,老夫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厲害。但據我所知,你不是投身在天命候門下做門客嗎?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來劫朝廷的賑災餉銀,軒轅老候爺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哈哈,老侯爺貴人事忙,我出來撈點外快,怎麼會驚動到他老人家。再說這回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要想去閻王那告狀,別找我,找正主去。”
旁邊車廂內的人聽他這麼說,大聲咳嗽起來,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再往下說了。
向天龍望了車廂一眼,隱約感覺咳嗽聲有點耳熟,但也無暇細想。因為鍾有方已經再度搶攻了上來,兩人又戰了幾十招,向天龍開始氣息渾濁,出手愈發凝重,已經快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鍾有方卻一招比一招狠辣,鐵掌上下翻飛,招招不離向天龍的要害。突然間,一聲脆響,向天龍的一杆寒鐵短槍竟被鍾有方一掌震脫了手,飛出去十幾丈遠。
鍾有方一招得手,更是有恃無恐,欺身而上,雙掌直拍向向天龍太陽穴。眼見向天龍已無力招架,這時,牛七突然從地上躍起,飛起右腿,踢向鍾有方後腦,鍾有方果然了得,事發突然,竟能硬生生收回雙掌,斜側半邊身子,躲開了牛七的偷襲。閃躲間還了一掌,兩人腿掌相擊,牛七一聲慘叫,居然被鍾有方的鐵掌震斷了腿骨。
但這時,向天龍抓住時機用把剩下的那杆短槍用盡全力飛了出去,鍾有方此時所有招式都已用老,再無變化的餘地,被寒鐵短槍紮中胸口,饒是他一身硬功無敵,雖未被寒鐵槍紮個透心涼,但也重傷倒地。好在向天龍油盡燈枯,力道,準頭都不夠了,要不然,這一槍絕對要了他的命。
這一戰下來,雙方都兩敗俱傷,鍾有方隻能勉強運氣壓住傷口,以免失血過多,性命堪憂。向天龍則完全脫力,連站都站不穩了。牛七腿骨折斷,疼的在地上打滾。
眼下的局勢,鍾有方剩下的那些幫手上來輕鬆補刀,就能掌控大局。但這時,雄威也站了起來,他功力猶在牛七之上,牛七都已逼出蒙汗藥,他又怎麼會毫無動靜呢。雄威從背後拔出一對镔鐵短戟,走到向天龍身邊道:“大哥,你還撐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