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墨星辰像是發泄一般,“我的兩位哥哥在前線生死未卜,難道我是貪生怕死之人嗎,我們墨家的人,決不允許暴屍荒野!”
墨星辰紅了眼眶,氣喘如牛。哪怕真的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那從小到大的美好記憶,那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怎麼能......怎麼能......
墨星辰攥緊拳頭,“二叔,你的腿,我的父親,大哥和二哥,這些都是血債,我是一定會把債討回來的。”
墨傑逸欲言又止,“星辰......”
“二叔,不用說了,明天我還在演武場等你。”墨星辰打斷了墨傑逸的話,而後回頭擺擺手,示意丫鬟幫著將娘親攙進臥房。
大廳內隻剩下依舊保持跪資的墨家軍斥候和久久不願離去的墨傑逸。
“邊境如何了。”墨傑逸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口問道。
“稟報二爺,西北陣線不時有小規模‘土匪活動’,疑是魯國和餘國所為,而西南邊境則有些平靜,還有就是大公子和二公子鎮守的西境,自從大公子和二公子失蹤後,西境也逐漸回歸了平靜。”斥候一一如實以答。
墨傑逸皺起了眉,嘴裏喃喃道,“和大哥還有我當年的情況都差不多啊。”隨即又苦笑著搖搖頭,揮了揮手,讓墨家軍斥候下去休息。
雖然這個消息確實對墨家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可人是鐵,飯是鋼,再傷心,飯還是得吃的。
到了飯點,墨星辰一改往日的流裏流氣,反正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之上,也不言語。墨正陽從側簾走出,此時再看,身形已經略顯佝僂,大有日落西山之意。
“星辰啊,先吃吧,不用等爺爺的。”墨正陽竭力擠出一絲微笑。
是啊,先是失去了大兒子,二兒子的腿又落下殘疾,兩位長孫下落不明,這個家裏,有誰能說就比自己更能看開呢。
“沒事的,爺爺,大哥和二哥說要等的。”墨星辰扭頭看向另外兩張凳子,凳子上放著大哥的腹甲和二哥的佩劍,“今天算是小團圓了。”
“星辰,你這......”墨正陽眼裏多出了幾分自責。
“父親,請坐吧,星辰這孩子執意如此,這樣也好,讓老大和老二也算能終於吃上家裏的一口熱飯了。”華氏趕忙上前扶住墨正陽。
“大媳婦,你身體子弱,你趕緊坐下吧,我自己來就好。”墨正陽連連擺手,這個家裏,他最無顏以對的就是這個大媳婦。當年隨陛下入主京城,而這京城的土著豪門就紛紛將家中女子送入各府。
華家也是其中一戶,而自己的大兒子偏偏就看上了這家的女兒,論財力和地位,華家算不得頂尖,但華氏嫁進來之後也算兢兢業業,操持著墨家上上下下的雜事。
“我們開飯吧,來,都動筷子。”墨正陽笑了笑,給墨星辰碗裏夾去他最喜歡的桂花糕。
“謝謝爺爺。”墨星辰將碗用雙手捧向墨正陽的筷子,接住了桂花糕。而後放下碗,給年辰和白辰的空碗裏夾去烤羊腿和炸蘑菇。
華氏眼眶止不住又紅了起來。
墨正陽心裏也苦澀,可是,現在他是家中頂梁柱,他不能倒。墨正陽找了個話題,“星辰,再過幾天你就十六歲了吧,該舉行典禮了,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邀請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