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殿下,不能現在放油,等鍋燙了才行。”
“殿下,先放辣椒,不能放肉。”她趕緊伸手將阻止他。
“殿下,放糖,停下,那是鹽。”
“殿下,這是糖,該放鹽。”
“君越,你看看,看看,這中間的肉血絲都還在,你不翻炒嗎?趕緊翻炒。”禮蘇吼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去看火,火加大一點,君越殿下,你怎麼如此笨。”她忍不住說道,腦中一陣無力。
這一喊,使得屋外的人都是一驚,君越也停了下來,看著她。
禮蘇卻是一點都不怕,反而瞪了下眼睛:“怎麼,殿下不服氣?趕緊看鍋,糊了。”
君越被她那理所當然的態度氣的心中的邪火都熄了,聽到她說糊了,頓時忘記教訓人了,趕緊轉身看著鍋,繼續翻炒。
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所有的菜總算做出來了。
禮蘇一一嚐了一遍,點頭:“味道不算好,但也不算難吃,多虧我指點有方,當然,殿下還是很有天賦的。”
這是打了一巴掌再給個甜頭嗎?君越聞著滿身的油煙味,忍不住的皺了下眉。
“殿下,別動。”禮蘇忽然開口喊道。
君越被她喊得一愣,隨後就看那膽大的女人伸出手,落在他的臉側,抹了抹,隨後笑了起來。
“殿下,你可真有趣。”禮蘇看著他臉上黑色的炭,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如今的墨色錦袍是皺巴巴的,袖子為了方便,還撂到了小手臂上,俊朗深邃的臉上還有淡淡的油,加上黑炭模糊在臉上,整個人和以往他看到從容精貴的模樣很是不同,尤其是剛才雖然鎮定但眼底卻是緊繃的模樣,頓時使得禮蘇心中的不悅都消散了。
君越見她笑的開心,本來該怒的,但卻被她臉上的笑容笑的移不開眼,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裏麵好似墜了星河一般很是明亮,而且嘴角還勾出兩個深窩,臉頰因為在廚房裏悶熱而熏了發紅,使得她的笑容格外燦爛奪目,而且是頭一次發自內心的真誠愉悅笑容,使得君越一時移不開眼。
見她笑容淡去,君越才垂下了眼,算了,不和女人一般計較。
他坐下來,看了看自己做的菜,確實賣相不錯,嚐了下,確實味道也可以接受,他確實是有天賦的。
“殿下,那你慢慢吃,屬下先走了。”禮蘇高興夠了,不由趕緊開口要離開,生怕他秋後算賬。
“坐下。”君越眼瞼不抬。
“殿下,我剛才吃飽了。”禮蘇客氣道。
“本王有說讓你吃?”他聲音涼涼,似乎在說她好自作多情。
“……。”算了,他厲害他說了算。
她索性就睜著眼睛看著他吃著,目不轉睛,但君越卻是臉皮夠厚,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繼續吃著。。
“剛才嚇死了。“
“殿下還真做了吃的?”
“太意外了,殿下竟然沒有發火。”
“是啊,我感覺氣氛好詭異,還是裏長膽子大,還能麵不改色的看著。”
“是啊,要是我坐在那,都腳軟了。”
“不過不知道殿下做的東西能不能吃,看樣子殿下好像在逼著裏長吃,真是可憐。”
外麵的人各種議論,都是膽戰心驚,隻有內心淚流滿麵的黃衣覺得,他們氣氛和諧的,好像是在秀恩愛麼?
他的手在旁邊的柱子上撓啊撓,隻覺得看著這種情景當真是傷心又傷肝,他都有些難以承受。
裏屋的君越沒有理會外麵的動靜,依舊有些炫耀一般的吃著東西,隻是吃著吃著,抬眸看過去的時候,卻見麵前的人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他盯著看了下,忽而覺得,自己是在幹什麼?何時,如此幼稚呢?
放下筷子,他盯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下麵有濃濃的青色痕跡,呈現出疲憊之態,他知道,她這段時間很是忙碌,隱約傳來的消息,說她每日都是極晚才睡,熬製的藥都是親手配好藥對好,才分發給其他大夫去熬藥,而且幾乎是所有人,她都親自去把過脈做檢查,對待病人,她是百分百的認真和負責。
但對他,卻是極盡了狡黠和計策,極靜和極動都能在她的身上體現出來,實在是特別。
看著她這般靜謐乖巧的睡顏,君越不自覺的放下了心中的猜測,變得柔軟,他伸出了手,略帶粗糲的手指落在她秀庭的鼻尖上,輕輕磨蹭了下。
觸感細膩而柔軟,他一時有些懷疑曾經的自己,一直讓找尋的可惡女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下晃蕩了兩個月才察覺,一時,他手中的力道忍不住重了些。
“殿下?”鼻子傳來的疼痛使得打盹的禮蘇頓時清醒,疑惑的看著麵前的君越。
“你的鼻子……”他拉長了聲音,使得禮蘇不由專心的等著,想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真醜。”
說完,就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醜?禮蘇默了默,她算是發現,從君越口中要出幾句好話,實在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