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禾歲(1 / 2)

行於天。

前方一道充滿霸道拳意的紫色電影一閃而過,所有人都沒看清那人模樣。

除了妝心。

而且,身為高境武者,她的感知因果與逆溯推演的手段已經很強了。

僅僅是擦‘肩’而過,就燃燒出熾烈的恨念。

素不相識,卻絕對有仇!對方顯然沒有隱藏仇恨痕跡的意思,要不然也絕不會被如此輕易地感知到。

妝心未及解釋,反身欲追,卻不料那人已經先下手。

紫電橫空,攜帶雷霆萬鈞,兜頭蓋頂而來。

一束夜等人看那威勢,心知不敵,更知退無可退,再加上不知道妝心到底能不能扛得住,於是一同默契十足地閃現於落嬰身後,落嬰略微局促地撓了撓頭……

一直於暗處尾隨的獸族武者願宵遲注視著同樣修雷魄的妝心以更加聲勢浩大的雷法將那無窮紫色殺盡,默默忍住了出手的打算,隻是狠狠地咧著嘴磨了磨牙。

那女的是個瞎子吧?明明也有問道的實力,還敢無差別出手?

實際上她根本就沒看見,錯身時刻,注意力都在妝心身上。

關於羽裳燼對武者境界的劃分定義,願宵遲是知道的,就在“她,你賣不賣?”的那天,羽裳燼離開之後又把自己的立境以心聲告訴了他。

原因很簡單,讓他對自己修為境界對應於整個惘界的位置在心裏有個明確的數。

也正是羽裳燼這看似沒多大意義的舉動,才讓願宵遲真正願意死心塌地護道一束夜以為報答。

心中有數,對於很多武者的修行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看不見希望與落腳點,如盲人瞎馬暗夜行崖,固然磨煉意誌,卻也容易令人心灰意冷。

總之萬事萬物,無不因人而異。

有些風雨,經曆了,便是坦途,可有的人偏偏就會死在風雨中,若風雨可以小些,給他們些餘地,也許他們也會有燦爛未來。

不同的人吃同樣的苦,有的確實得到意義,有的卻沒多大意義,甚至是損傷遠大於意義,或者其實根本沒有所謂同樣的苦,正因為沒有同樣的人。

隻是不可否認,有的苦會讓人越來越差甚至是步入死亡的不可逆,再無翻身可能。

世上強者,沒人敢說自己一路順遂從無波折,就算是羽裳燼,也不是沒遇到過硬抗不過隻能讓步的生死大劫。

就像戰鬥與廝殺的確讓武者更快悟道進境,而某些武者厭惡爭鬥喜好安穩,同樣也可能飛速登高,甚至於成就天謂之境。

適可而止,止方可進,搏命與退避,因時而取。

言歸,總之是心中有數,願宵遲便在一定程度上知道了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以此,他能更好的觀道悟道,乃至於增添了一絲那堪稱一步登天的證道。

無怪乎,關於惘界武者立境之事,曾有不止一個天謂至強說過一番大同小異的話。

“世間修行流派,何止百奇千怪萬異,想要給世間武者作統一的合乎道理的境界劃分,哪怕是天謂至強,也得考慮考慮自己是不是夠資格,即便夠資格,也得琢磨琢磨能不能說服其他的天謂至強,立境,是足以令三界生靈感恩戴德的大事。”

可偏偏就有人把這事幹了,而且絕不會有誰敢說他不夠資格,關鍵還在於他好像根本就無所謂其他的天謂至強是不是同意,他一聲不吭,就像隻是搞了個小小的樂子一樣,而且也不打算公之於眾,想到這兒,願宵遲就覺得異常滿足。

因為此,他是特殊的。

可無影羽君為何不願將其立境廣布世間呢?是淡泊名利嗎?還是擔心立境一出,世間武者微見登天大道,為了進境,之間廝殺爭命之事更甚?可是現在也沒好到哪兒去啊不是?願宵遲微微想了想,便不敢再想。

——哪怕感知中對手的殺力很可能弱於自己,妝心依然未能成功追殺,並在幾天之後徹底失去了可供糾索的痕跡,也證明了對方已經進行了了縝密的滅跡。

低境者隻要不是與高境者差距太大,加之後者如果沒有第一時間緊隨不舍黏住前者,往往能在一段時間後逃脫追捕。

就像一個壯漢能輕易打敗一個孩童,可後者一旦有機會可以躲藏起來讓前者找不到,卻是很容易的,畢竟前者的‘嗅覺’不像狗一樣靈敏,當對方謹慎消除來源於自身的可以被敵人感知到的痕跡,追逃之勢幾經變換之後,就不易尋到了。

又因為惘界太大,那些逃亡的背叛者,或者躲避仇家的,或者其他的某種背負著不得不躲避的因果的武者,若一去不回,也就再難覓蹤跡。

不過僅僅是幾天便宣告徹底無果,妝心還是很懷疑那廝要麼是身懷重寶亦或是遁術武學極其高明的,甚至有可能兩者皆有。

卻不得而知了。

心懷不甘與擔憂,妝心最終帶著眾人來到一處小島——對於浩大惘界而言,的確算是小的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