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你一直眉頭緊簇,是有什麼心事?”
以獨孤夜這麼觀察細微的人,肯定一早就發現了歐陽山狐的不對勁,直至今日才開口,若非是想替他解開謎團,就是助他一臂之力。
獨孤夜,從來不說廢話。
想到這兒,歐陽山狐心中一喜,把心中的疑團相告知。
“朝中眾臣,能隻手遮天的,除了夜王殿下之外,蘇丞相空有其表,在其位不謀其政,太子殿下更不用說,他不會拿自己將來的江山開玩笑。最後一個,就是錦大人,仗著父親是皇上忠臣良將,借以在皇上那裏謀得了連蘇丞相都得不到的特權和信任。若說最有膽量和嫌疑的人,非錦大人莫屬。”
“可是今日一見,卻找不到證據所在。”
被獨孤夜說出心中的疑團,歐陽山狐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錦無恙是個有野心的人,不單單是看在他一直以來對抗獨孤夜,還有一個關鍵的原因是他從不忠心於任何一人。
無論是太子殿下鳳無絕,還是皇上,都不過是他倚仗的大樹和勢力,說到忠心,他也許隻忠心於他自己。
篝火的光撲簌簌在獨孤夜臉上閃映,嚴謹的甚至有些肅穆。
李叔從一旁走過來,遞給獨孤夜和歐陽山狐一人一隻烤熟的野雞,笑道:“這是我親自打得,放心吃吧。”
饒是錢彙堂已經沒有了敵對之意,起碼對於現在的獨孤夜是這樣,可該小心的地方,還是要小心為上。
獨孤夜撕扯著野雞,一口酒一口肉,半晌沒有再說話。
歐陽山狐眼角的餘光,卻是沒有放鬆半分,一直在有意無意瞟向錦無恙和他的手下們。
“別看了,有我們在,他不會輕易行動的。”獨孤夜口中咀嚼著肉,說道。
畢竟已經交手這麼多次,錦無恙是什麼樣的人,就算不能如庖丁解牛那般了如指掌,可至少在狀況的來臨之下,他知道錦無恙會做出什麼樣的決斷。
歐陽山狐倒是並不吃驚獨孤夜所說的話,笑嘻嘻地把全部精力轉移到眼前的野雞上,全力以赴。
野雞的生吃、熟吃對於歐陽山狐來講沒有太大區別,在他眼裏,酒肉酒肉,好就好在肆意瀟灑暢快。
歐陽山狐在山中過慣了閑雲野鶴的生活,在夜王府的時候,獨孤夜也並未對他約束太多,反而是任由他自在隨行,不論禮儀,不論前後院的男女眷的差異和禁地。
故此,在獨孤夜麵前,歐陽山狐一直保持最真的自己,自在逍遙,完全沒有和官員打交道的那種不耐煩和有麵對不屑與鄙夷眼神的可能。
然而在他吃的酣暢淋漓的時候,突然闖入的錢彙堂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歐陽山狐和錢彙堂不一樣,錢彙堂真的是粗鄙的漢子一個,而歐陽山狐,雖說豪爽,可到底還是懂得與人打交道相處的原則和底線,最起碼,他知道察言觀色,並盡可能的關照對方的情緒。
而錢彙堂不一樣,老大做慣了,所以即便在看到歐陽山狐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和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耐時,他全然理解成了訝異和見到自己的驚喜。
“哎呀呀,山狐兄啊,一路走來看你也是個直爽的性子,所謂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難得碰見個臭味相投的,來來來,走一個,也不枉白白相識一場。”
錢彙堂懷中抱著一個酒罐子對歐陽山狐親熱地說道,酒罐子往前一遞,完全不給歐陽山狐拒絕的機會和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