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是複仇之心太過激烈,她唯恐自己進去再出來之後,錦無恙已經沒了呼吸。
她對自己的脾氣,還是不太自信。尤其是麵對仇人的時候,分外眼紅。
錦無恙死了沒有關係,關鍵是獨孤夜要如何向皇上交待?她不能不考慮這些。
獨孤夜覺察到納蘭明若的異樣,隻是握緊她的手,沒有再說話。
被獨孤夜緊握的手,慢慢停止了發抖,燥熱的感覺也隨之慢慢消散,納蘭明若終於從激動中平複過來,緊皺的眉間也漸漸舒展開來。
獨孤夜扳過她的肩膀,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望著她的眼睛,柔聲道:“去吧,放心,我就在外麵等你,有什麼事情記得找我。凡事有我在。”獨孤夜說的深情,納蘭明若聽得認真。
點點頭,感動之餘更多的是心安。
一旁的春香看著這一幕,心中慨歎,都說夜王夫婦伉儷情深,果真是這樣。那個可惡的錦無恙,竟然還想從中插一腿,如今更是提出要與夜王妃單獨見麵的過分要求!春香心中那打抱不平的英雄情結又開始作祟,等著吧,有他好看的!
打定主意,對納蘭明若道:“夜王妃,若是您實在不願意,奴婢可以想辦法讓他打消這個念頭的。”
聽著春香體貼的話,納蘭明若搖搖頭,當真交給春香去處理的話,難保明天看見的,不會是一個負傷的錦無恙。
本來就嫌他在府中麻煩,若是再負傷,他更有賴下去的理由,到時候長久時間不上早朝,皇上再派人來問,就不好圓場了。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沒關係,我應付的過來。”納蘭明若對春香微笑點頭,舉步進了屋內。
春香從未被主子這樣溫柔相待過,怔愣在原地,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獨孤夜目送納蘭明若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注意到春香傻愣愣的像根柱子一樣杵在那裏,心中好笑,也不打擾她繼續沉醉,無奈的搖頭笑笑,坐到了一旁的長廊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屋內。
納蘭明若進屋的霎那,隻覺眼前一個人影晃動,身上挨了兩下,然後就動彈不得,不僅如此,更是一句話也說不了。
是錦無恙,他已經沒事了?
納蘭明若瞪大眼睛看著麵前一臉竊喜,走路如風的錦無恙,心中懊悔,早就應該提防這一點,可還是失算了。
錦無恙扶著納蘭明若到椅子上坐下,自己悠然地側臥在床上,欠揍的嘴臉滿滿都是得意和嘲笑,眼底的陰邪帶著冷意,令納蘭明若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沒想到吧,我能恢複的這麼快。”錦無恙的聲音帶著挑釁,絲毫不隱藏他已經恢複健全的真相。
“這還要多虧了你,竟然能把世間少有的毒都解的了,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錦無恙什麼都知道,這相當於變相的承認這整件事都是出自他的手,納蘭明若目光平靜地望著錦無恙,臉上沒有一絲慌亂的神情。
錦無恙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甚至有些氣憤,翻身而起,幾步跨過來,站在納蘭托若麵前,俯身盯著她的眼睛,狠狠說道:“納蘭明若,你那麼聰明,一定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對不對?可看到我恢複如初,而你被控製在屋內,為什麼你臉上一點驚訝都沒有!”
錦無恙焦躁地抓起旁邊桌上的一個茶盞,氣急對準納蘭明若的頭就要砸下來。
納蘭明若依舊平靜地看著他,沒有錦無恙想象中的,一絲一毫的懼色。
錦無恙慢慢放下茶盞,溢出的茶水盡數澆在他手上,順著他垂落的手滴滴落在地上,像鼓槌一般,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在錦無恙的心上。
錦無恙坐在納蘭明若的身旁,難得這樣獨自一人靜靜地欣賞著納蘭明若的美麗。也唯有在這一刻,才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之相分享納蘭明若的存在。
“你知道不知道,從一開始,你就注定是我的人,並不是那個什麼獨孤夜的,要說橫刀奪愛,那也是他無緣無故插 進來,不然的話,現在我們就會是令人最羨慕的幸福得一對。”錦無恙盯著納蘭明若,不知羞恥地說道。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錦哥哥的嗎,是不是因為獨孤夜對你做了那種事情,所以你覺得無臉見我,這才冒然答應嫁給他的。我就知道你是被逼的,一定是。”
錦無恙沒有邏輯性的在那裏一個人胡言亂語,納蘭明若懷疑他中毒是不是把腦子都給毒壞了,竟挑一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在她耳邊叨叨個不停。
終於,錦無恙臉色一沉:“李東是不是在你們手上?”
納蘭明若心中冷笑,打了那麼多的感情牌,唯有這個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納蘭明若平靜地望著前方,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