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營帳外李叔的聲音響起:“夜王,王妃,楚皇在外等候多時了。”
自從經過昨夜之事,李叔再也不放心由別人來守夜,他親自在外麵為夜王和王妃守夜。一大早,李叔就見楚墨離哼著小曲從他的營帳裏出來,徑直來到了夜王營帳之外。
李叔知道昨夜夜王和王妃都是辛苦至極,自然不會允許楚墨離這麼早打擾兩位,愣是在外麵堵了楚墨離半天,直到聽到裏麵有動靜,這才開口稟報。
獨孤夜皺起眉頭,不悅的神色盡顯臉上,對上納蘭明若擔憂的目光,握了握她的手:“放心,我知道怎麼應對他。”
說著,起身撩簾子從內室走到外廳,對李叔說道:“請楚皇進來吧。”
夜王的性子楚墨離是知道的,若是換做其他人,定然會出帳迎接,唯獨獨孤夜,別說他,就算是本國皇帝,也不見得能得到獨孤夜出帳迎接的禮遇。
不過,加上昨夜他在給新月的藥材中動了手腳,吃不準現在的獨孤夜是怎樣一副神態。若非想要一睹真假,以及急於知道獨孤夜和納蘭明若現在心中所想,他也不可能一大早來到帳外等候,還平白吃了李叔的閉門羹。
楚墨離一臉笑意從外麵挑簾而入,一見獨孤夜一如往常地端坐在幾案之後,心中頗為驚訝,麵上卻不露聲色。
“夜王好氣色,昨夜美人在懷,睡得可是安好?”楚墨離貴為一國之君,言談舉止卻是風流浪子之態,完全不顧忌。
獨孤夜冷著一張臉,懶得和他扯其他,直奔主題:“楚皇清晨拜訪,不知有何貴幹?”
楚墨離最是欣賞獨孤夜這一點,無論是誰,他從不卑躬屈膝,當然,他有這個資本,更有這個膽識。可就算高位如楚墨離,也未必能做到他的一半。
雖然獨孤夜兩句話,瞬間把氣氛降了下去,冷到極點,可楚墨離臉上笑容絲毫未褪減,語氣也還是那般輕鬆:“夜王,怎麼說也是同來狩獵,何必總是這般梳理,好歹我也是貴國的客人不是?”
獨孤夜淡淡瞥了他一眼,起身就要送客:“若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本王要整裝待發了,不送。”轉身就要走,楚墨離一看不好,急忙脫口而出:“我前些時日和你說過的聯盟,夜王難道不再考慮一下?”
楚墨離從獨孤夜臉上看不出端倪,隻好試探地問出口。
獨孤夜遞給他一個冰冷的眼神,周身散發的,都是寒冷的氣息,令楚墨離不自覺地收斂了自身的氣勢。
“不亂是以前,現在,或者是以後,聯盟之事,我都當作從沒有聽說過,楚皇也最好莫要再提及,小心隔牆有耳,有來無回。”
句句擲地有聲,如寒冰刺在楚墨離的心間。獨孤夜把話說得這麼絕,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令楚墨離感到深深的挫敗。
昨夜的計劃,難道被他們看穿了?可是依照獨孤夜的性子,有仇必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對自己又怎麼僅僅隻是警告如此簡單?
心中疑惑著,楚墨離還是走出了營帳,一邊暗自思量,一邊找尋新月的身影。
“楚皇在找什麼?”一個甜美嬌弱的聲音響起,不用回頭楚墨離都知道,是納蘭明若。在他的認知裏,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和納蘭明若相提並論,隻是一個聲音,他就能分辨出是她,隻因印象太過深刻。
楚墨離臉上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轉身對上納蘭明若的目光。那是怎樣的目光啊,看似帶著笑意,實則暗藏玄機,讓楚墨離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
納蘭明若自獨孤夜送客之後,尋了個理由出來,並從李叔手中拿過了昨夜有毒的藥草,一路跟著楚墨離走來。
“原來是王妃,怎麼,不陪夜王去狩獵嗎?”楚墨離沒有回答納蘭明若剛剛的問話,轉移話題道。
納蘭明若眼中帶笑,盯著楚墨離的眼睛,揚了揚手中的紙包:“馬上打獵不是我的強項,我的獵物,在這裏。”
楚墨離心中一緊,臉上的笑容有些幹澀,望向納蘭明若的目光有些躲閃,可還是硬著頭皮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納蘭明若遞到楚墨離麵前,示意他接過,下巴輕點:“怎麼,楚皇不好奇我的獵物是什麼嗎?打開看看。”
楚墨離猶豫著,可在納蘭明若的目光中,他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可言,不接,反而說明心裏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