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白皙的臉上帶著一絲的從容,輕聲道:“當初玄龜第一次出聲救你,利用陰謀詭計將我從空中打落,其實都是我故意為之,包括青龍舍身救你,將玄龜打的沉寂下去,這都是故意為之,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讓你明白人和妖是不能共處的,不能相信任何妖的話。”
娘娘話語一頓,臉色變得有些異樣,認真道:“為的就是讓你在經曆大悲之時,種下一個人和妖不能共處的世界觀,這便是我與青龍打賭的根本,因為我想要知道一個人在這種世界觀之下,還會不會原諒玄武,還會不會原諒異類的妖。”
哈哈哈哈。
易風仰天大笑,有些瘋狂,有些難過,那笑聲傳遍整個山林,隨著那瀑布的流水落了下去。
良久,聲音漸止。
易風死死的盯著娘娘的臉,冷冷道:“那結果還讓你滿意嗎?”
娘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是頃刻,便消失不見,繼續開口道:“結果,青龍贏了,我親身給你製造的世界觀,被你一點一點的顛覆,最後你竟然原諒了玄武,所以,青龍贏了。”
易風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收回那冷冷的目光,然後緩緩低頭,低聲道:“我一直帶著這種思想進入天一劍派,一直帶著這種思想接受天一的正道,若不是有荊軻,若不是有荊軻的率性而為,我也許真的如你所願,最後變成另外一個淩破天了吧。”
易風依然有些蕭索的說道:“我與喜歡的人不能在一起,為了一個人妖之別,忍受內心的心如刀割,放手了一個心愛的女子,看著她傷心的離開而什麼都做不了。可是,如果這樣也就罷了,起碼我能為堅守自己心中的信念而一直向前,可是,荊軻死了。”
易風突然話語一頓,猛地抬起頭,朝著那遠遠站立的三個人,大聲的嘶喊道:“荊軻死了!我的師父死了!那個教我正確看待世界的人,他死了!”
嘩嘩嘩。
瀑布流水依然順勢而下,毫不在意這個青年的滿心憤怒,毫不在意這個男子的腹中委屈。
娘娘輕輕搖頭,緩緩道:“荊軻其實見過我,我想讓他幫忙,可是他拒絕了,他不願違背自己的世界觀,他在你初到澤溪村,去樹林的時候,就已經暗中見過你。”
易風心中一動,臉色大變,帶著一絲怒意,道:“那他為什麼會死。”
娘娘臉上閃過一絲憂色,緩緩道:“他一心想要逆天而行,複活鳳凰,不惜殺害那麼多的天一弟子,這是他咎由自取,我雖是天界之人,但是也不能隨意插手世間之事。”
易風臉色冰冷,質問道:“那我的事,你就可以插手!”
娘娘微微搖頭,道:“這不一樣。”
易風臉上冷笑,盯著娘娘一眨不眨,頃刻,他的目光掃向她的手,看到了那個玉瓶,玉淨瓶。
一個念頭閃過。
易風恍然大悟,嘴中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荊軻身死之時,說有一個關於玉淨瓶的天大秘密,原來這個秘密就是你,就是天界的娘娘,就是娘娘與青龍的賭約,就是這一個棋局的初始。”
突然,不算子一步上前,將手中的竹竿輕輕一擲,那竹竿一下飛到了易風的身前。
啪!
落在地上,那條幅有些褶皺,但是依然看的清那彎彎扭扭的四個大字,此時顯得格外醜陋。
不算子沉聲道:“易風,這一切雖是一個局,但是也不是一個局,畢竟這設局之人,除了在澤溪村左右你的世界觀之外,其餘都是順由你自己的意誌選擇,一路之上,你經曆繁多,看遍世間的純潔與醜惡,才造就現在的你,是福是禍,全在你自己如何去想,我遇見你幾次,也不過是隨口點撥,全憑你自己領悟。”
不算子停頓了一下,盯著地上的條幅,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再來問你,這天下為何四個字,你可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嗎?”
易風看著那四個大字,腦中思緒不斷,心中萬般感受湧出,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良久。
娘娘淡淡的聲音響起。
“易風,你可願意飛升天界嗎?”
溫夢龍和不算子臉色大變,轉頭看向娘娘,緊張道:“娘娘。”
娘娘伸手一擺,然後盯著易風,繼續說道:“你經過重重磨難,一點一點的形成自己對於世界的理解,你的思想和心性已經足以進入天界,你的修為也勉強夠格,我現在認真的問你,你願意飛升天界嗎?”
易風沉默良久,抬眼看向娘娘,緩緩道:“我的母親在天界,是嗎?”
娘娘微微點頭,眼中露出一絲異樣,道:“是,她被調回天界,永世不得下界。”
一片沉靜,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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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
清晨霧蒙蒙,空氣中還帶著一絲的冷意。
百草堂前卻是已經站出了一條長長的隊伍,仔細看去,都是一些年輕男子,一個個穿戴整齊,梳洗的白皙透亮,互相搖頭接耳,竊竊私語。
突然,吱呀一聲,百草堂的大門打開,人群瞬間一陣躁動,一個頻率的向前挪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