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洛陽城,百草堂。
本是破敗不堪的大門,已經煥然一新,那塊金字招牌也被擦得幹幹淨淨,隱約間,透著一股古樸自然的味道。
後院內。
那棵枯樹依然靜靜站立,仿若擺脫了俗世,看淡了煙塵,就那麼與清風為伍,與嚶鳥為伴,瀟灑的聳立到倒下的那一刻,無怨無悔。
易風站在樹下,抬眼看著這棵枯樹,臉上帶著無盡蕭索,頃刻,仿佛想起了什麼,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大早上的,你歎什麼氣啊。”
一個女子的聲音,輕輕傳來,如此清脆,帶著一絲慵懶。
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頃刻,一陣淡淡的幽香環繞在易風的身旁,一雙柔軟的手臂,抱住了易風的胳膊。
易風依然看著這棵枯樹,眼中閃過一絲悵然,淡淡道:“當年我第一次來洛陽,吃的便是這蝴蝶果,沒想到四年之後,想要再吃,卻是吃不著了,四年時間,很多東西都變了,甚至變成了回憶,再也觸摸不到了。”
易風突然話語一頓,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子,輕聲道:“衣衣,你後悔嗎?”
衣衣把頭靠在易風的肩上,輕輕擺動,俏臉之上露出一種滿足,幽幽道:“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做什麼都不會後悔。”
易風微微搖頭,有些自責的說道:“沒有救回你的母親,我真是對不起你。”
衣衣一下離開易風的肩膀,抬起俏臉,望著易風,臉上帶著一絲的心疼,然後伸手輕輕撫摸易風的臉頰,柔聲道:“不要這麼說,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已經盡力了,也許對於母親來說,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起碼臨死之前,她見到了父親,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易風伸手攬過衣衣,抱在懷裏,仰著頭看向天空,輕聲道:“攝魂珠裏的蛟龍意識已經消失了,所以說,黑風山裏,山壁之內的蛟龍已經死了,衣衣,你的父親他死了。”
易風突然感覺懷中有輕微的顫抖,頃刻,胸口有一陣疼痛傳來,那一雙柔軟的手,此刻也應該是充滿著無盡的悲痛吧。
良久。
衣衣伏在易風的懷裏,小心的問道:“你把妹妹一個人留在那裏,你就不擔心嗎?”
易風輕輕轉頭,看向北方的天空,仿佛能看到那極北之地一般,片刻,他緩緩道:“玄武既然已經回了眩光陣,那茗兒去那裏就是最好的選擇,兩個相愛的人,不能相見才是最讓我擔心的事,所以我同意她的選擇,那是對她好,雖然我有些心疼。”
衣衣幽幽道:“我本以為我的身世已經很苦了,沒想到你的身世更苦,你說,老天讓我們相遇,是不是早就定好的。”
易風輕輕搖頭,仰望天空,那白雲依然悠悠漂浮,片刻,他感慨的說道:“這高高在上的天,到底是什麼呢?”
衣衣抱得易風更緊了,哼了一聲,堅定道:“我才不管它是什麼呢,我就知道這一輩子,就要跟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永遠不分開!”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易風和衣衣連忙分開,齊齊的站立,然後各自輕輕咳嗽了一下。
衣衣臉色有些羞紅,看著那房門口站立的小姑娘,尷尬的開口道:“蔓兒,你起的這麼早啊。”
蔓兒瞪著靈動的大眼睛,有些疑惑的說道:“衣衣姐姐,你跟易風不是起的更早嗎?”
衣衣一窒,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