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北國雪(1 / 3)

原來這場付出了十年光陰的辛勤祭雪,隻為印證我們再也無法重逢的別離!——————致敬《七夜雪》

人人稱讚江南煙雨脫紅塵,道盡江南好話,冠絕天下的美色與故事亦可折寫成詩,盛名遠揚。

可有幾人知,北國大雪飄零,風煙殘盡,一眼望去,冰封萬裏、山河寧靜。

如果說,江南是一首極賦盛名的詩,那北國,亦是一本跌岩起伏,卻又千古不變的書!

雪,早不知是何時開始下的。

仿佛精靈從灰色雲層間無聲無息而來,飄蕩在一片肅殺的空氣中。

寒冷,凝固了劍鋒上原本鮮紅溫熱的血。

劍光散落,青衣劍客垂劍指地,星宇般的眸子清冷俊奇,冷漠掃視一眼風雪中倒下的幾具屍體後,劍歸鞘,在這齊膝深的雪地裏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北直行。

君子劍,莫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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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孤城內。

“先生,外頭這麼大的暴風雪,你還要去到城外坡頭祭雪?”

“青山易改,舊俗難變,這是最後一次,杜娘,這些年來,托您照顧了,今日過後,我就要離開北國。”白衣客言吐溫和,麵容更是精致,隻是那對曆經人世滄桑的眸子中,似透露著無限的疲憊與憔悴,光芒暗淡。

“先生是要回中原了麼?這樣也好。”杜娘話雖這麼說,但日漸蒼老的容顏上,即便是皺紋也難以掩飾眷戀與不舍。

老無所依的杜娘擦了擦眼角,提醒道:“鬥篷和鬥笠,出門莫要忘記帶了。”

白衣客聞言挑眉,隨即拿起一頂鬥笠,向杜娘點了點頭,接著出門迎著風雪遠去。

杜娘透過門隙看著消失在茫茫白色世界中的白衣客,心中仿佛一下子失去什麼,整個人都垮了下來,杜娘自我埋怨著:“這麼多年,連先生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倒是好了,又成了孤家老人一個,當真是省得清靜......”

白衣與雪相融,映襯得像有仙氣,大雪紛飛,白衣客帶著鬥笠麵無表情,他眼神渙散,極像具行屍般往城外趕。

白衣客背著三尺長匣子,這個長匣子多年來與他幾乎形影不離,想必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正是而立之年,雙鬢卻已生出華發,斑白的發絲似在描繪著這個白衣客年輕卻又滄桑的過往。

腳印一路延伸至城外,這裏空無一人,唯有漫天飛雪,遠處的冷杉樹經不起折騰和磨礪,已被風刮得折腰。

“跟了一路,鬼鬼祟祟還不現身?”

白衣客忽然開口,令人猝不及防,但他語氣很平淡,不驚不忙,而被凍得結冰的城門後頭,一行在雪地中特別顯眼的黑衣人迅速將白衣客圍了起來。

“冷麵、白衣,是你無疑!”黑衣人雖未見過白衣客,但經過一番打量,確認身份道。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在北國這個貧瘠之地遇到中原人。”白衣客冷眼相望、眉目如鋒,僅是言語間,一股鋒利的銳氣便彌漫開來,這比之風雪更加寒冷,驚得黑衣人心頭一顫。

“風雪樓?地府?武林盟?還是江湖散人?”

白衣客一口氣報出好幾個中原武林的勢力,最後說完江湖散人的時候又搖搖頭,對方井然有序,顯然有所訓練和準備,定是某個勢力無疑。

可白衣客得罪的勢力實在太多,誰都想取他性命,於是沉下臉來,他已經沒有興趣去猜。

黑衣人握緊了手中的冷劍全神戒備,他們隨時準備突襲,心裏頭也絲毫不敢大意,畢竟眼前的白衣人名頭曾驚絕天下,四海八荒幾乎無人不曉!

狂風在雲霄上咆哮,呼呼乍響在天空,如同驚雷,白衣客冷肅的眸子掃視過一行黑衣人,冷漠的問道:“遲遲不動手,害怕了?既然害怕,又何必擋我身前,自尋死路?”

黑衣人冷汗浸出,白衣客言語不可謂不霸氣,但他確有這份魄力和實力,黑衣人少許猶豫,頃刻,他們又統統舉劍,所有劍鋒對準了白衣客。

冰冷的城牆,冰冷的空氣,冰冷的劍刃,一時間,都映襯在白衣客那冰冷的雙眸中。

風動了,黑衣人冷劍襲來,白衣客淡然應對,他側身躲過第一劍,接著彎腰避掉身後的橫斬,與此同時,白衣客後腳一踢,速度奇快,黑衣人手腕吃痛,手中的冷劍棄落,白衣客鋒芒一轉,抓住此劍,格擋接踵而至的多支劍刃。

白衣客如同雀鳥,在雪地中身形輕靈飄逸,劍光籠罩的寒芒裏,他不浮不躁,淡然處之,誰也無法拿他怎樣。

大雪不斷,劍刃激起的雪花飛舞在眼前,模糊了視線,黑衣人始終不依不饒,保持進攻者的姿態,招招欲要奪人性命!

“劍閣的劍式,風雪樓的劍韻,還帶一點靜幽穀的影子,不惜千裏來取我性命,就單憑這些四不像的劍招?”

白衣客冷言冷語,那冰霜般的眼眸之下,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