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母親的新聞出現在大街小巷,無孔不入的負麵新聞,阿波羅自然不可能看不到,他看到圖片中是深夜,母親正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相擁進入高級酒店,旁邊的新聞資訊繪聲繪色地描寫著可能發生的事情。
阿波羅不相信母親會背叛父親和自己,那一天他一直躲在自己的臥室裏邊,自家別墅門口已經擠滿了手持“長槍短炮”的記者,隻要他一露麵,接下來的情景可想而知,外加他自己本身也是個小名人。
淩晨,阿波羅也沒有睡著,他偷偷走出房間,在二樓往下看,客廳裏邊父親正在酗酒,滿地都是喝光的酒瓶子,他沒想過去勸阻,自己也偷偷抱了兩瓶紅酒回到房間中。
那是阿波羅第一次喝酒,又苦又澀的紅色液體被他灌入口中,後勁讓他陷入迷迷糊糊,拉幾個小提琴曲之後,他便倒頭睡著,醒來已經是將近第二天的中午。
阿波羅打開電視的那一瞬間,他很快就看到了關於母親的新聞報道,這次更加離譜的是,新聞中已經有了他母親和那個陌生男人視頻。
當看到這個畫麵的時候,母親的人設在阿波羅的心中瞬間崩塌,他雙手瘋狂地抓著頭發,整個人縮在了牆角,久久沒有動一下,隻有無聲的哭泣和止不住的眼淚陪伴著他。
猛然,阿波羅抬起了腦袋,眼淚在他的臉上還沒有完全幹涸,他此時才意識到,最難受的應該是自己的父親,如此大篇幅的報道,外加真人真像,他快速站起來打開了房門,從昨晚的地方再度觀察樓下的父親。
父親爛醉在客廳中,坐在地上背靠在沙發,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此時背投大電視裏邊播著關於母親的視頻,而這個三十五歲的男人無動於衷,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
那一刻,阿波羅心裏一緊,他知道父親是多麼愛母親,為了母親和自己,這個男人放棄了他畢生的夢想,成為一個家庭煮夫,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每次吵架都是由母親挑起,一次次地挑戰身為男人的尊嚴,那很明顯是故意為之。
搞藝術的人,大多都是性情中人,父親自然受不了這樣的人身攻擊,所以兩個人才會喋喋不休的吵下去,為了阿波羅,也是為了那一份多年堅守的愛情,父親從未說過離婚,而母親卻說到讓阿波羅耳朵起繭,甚至到最後的麻木。
從這些新聞報道來看,阿波羅終於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麼,身為成年人的父親或許早就清楚,隻是他不想去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直到事情現在被揭發。
阿波羅跑到了樓下,他想安慰父親,可是當站在正麵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完全愣在了原地,父親渾身都是血,胸膛是一個個奇怪的血窟窿,手裏握著那最近幾天都沒有拉的琴弓,上麵也沾滿了鮮血。
足足發呆有半分鍾,阿波羅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他去探自己父親的鼻息,在觸碰到人中的那一刻,他的心和觸感一樣涼,沒有鼻息,他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往下狂流,馬上撥打了求救電話。
當醫生檢查之後搖頭的時候,阿波羅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父親的屍體被白色的布單蓋上,他撥通了母親的電話,不住地哽咽地述說著家裏發生的一切,母親卻是冷漠地說了句“知道了,我現在回去”便掛掉電話。
再次見到母親的時候,並不是在家裏,而是在醫院的太平間當中,母親身邊還跟著那個和她傳的沸沸揚揚的陌生男人,對方年輕、高大、帥氣,怕是每個女人都會羨慕的配偶,這已經由不得阿波羅不相信。